郁景容犹豫了片刻也走进里屋中,陶子恬却是负气地倒头睡了,郁景容站了半天,最后还是离开。
陶子恬浑浑噩噩睡了一天,他自认也不是特别软弱的人,只是这些年来与郁景容朝夕相处,甚至比其他同门都来得亲近,这十数年的感情非同一般,却怎的也没想到会成今日这样的局面,说到底,这里终究不是前世,这里的各种利害关系远比前世都复杂。
在玄元大世界,莫说前程利益,若是行差踏错,许是连性命也要不保。
郁景容又在承天仙宗是那个身份,经历的阴谋诡计必定也多,甚至就是因为同门谋害,才落得神智倒退,险些没了性命,他陶子恬说到底也与他没有多少深的关系,郁景容落入都盖洲,谨慎行事也是自然的。
然而道理都明白,心里怎么也不能接受,陶子恬觉得难受得厉害,仿佛有什么铬在心里,闷得他有点透不过气来。
……
太岳论道大会中有一场切磋小会,也是太岳仙宗众多附属宗门扬名的最好时机。且历来太岳仙宗都会从这些附属宗门里挑选一些优秀的弟子加以培养,为临近的序位之争做准备。故而切磋小会是论道大会里最热闹的一环,应募者无数。
鲁至轩携云珠儿拜访时,陶子恬刚与隋顺东比过一场,四人各自见礼,鲁至轩正要说些关于切磋小会的事,目光环顾一番,出口却变成:“子恬道友,近些日子怎的不见郁道友?”
鲁至轩自然不知道郁景容真正身份,只是平日见陶子恬与他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今日却没有见着,故而有此一问。
陶子恬顿了顿,才有些好笑道:“至轩,我虽然将他视作至交,然而我与他终究是两个人,自然各自都有琐事,岂会时刻都处在一起?”
鲁至轩想了想,“也确实如此。”
云珠儿莞尔而笑道:“郁道友莫非是被御剑宗的弟子缠住?听闻青霄果会上郁道友很得御剑宗弟子赏识,御剑宗上下无不沉迷剑道,为人也大多爽利,其中又以方承欢为最,似乎对郁道友很是推崇。郁道友本领过人,在珠儿宗门里,也有许多同门向我与师兄打听郁道友之事呢。”
陶子恬笑道:“他天资出众,于剑道又十分勤勉,合该有此名声。”
几人又说了些话,梁毅峰与红瑶一同走来,六人轮流过手,眨眼间就是几日过去了。
郁景容将御剑宗诸多弟子拒之门外,若是往日,他并不介意领略各种剑道,只是最近他没有这种闲情,只一个人在屋中打坐,然而入定到一半,若有所感,便睁开眼,只见白衣男子侧坐在窗边,其容色姣好,颦笑间都是风情,“许久不见,景容。”
“你来做什么?”
千息摇头,“故人来见,你却如此冷淡,实在叫人寒心。”
郁景容不欲与他纠缠,闻言直说道:“你的心思昭然若揭,又何必每次都装模作样?”
千息讶然,随即又笑道:“我有什么心思,你不妨说一说,让我听一听。”
“我并非兰家之后,与兰胥氏更无半点瓜葛。”
千息终于变了脸色,他站直了身体,瞪着郁景容半晌,最后却是失笑道:“你确实与胥芳没什么血缘关系。你无父无母,对自己出身难道不好奇?”
郁景容道:“血肉受于天地,神魂降于天道,道境筑于元气,又何来其它出身?”
千息注视郁景容更久,目光很是复杂。
郁景容闭目说:“你走吧,我不想受你什么恩惠。”
千息一瞬间显得落寞,然而朝郁景容走去时,又是风华绝代的笑颜,他款款在郁景容身边坐下,“你且当我是自作多情又如何?如今你得万墟髓玉骨,兰家上下皆因它而亡,可是它是兰家与我最后的关系也是不假,你如今身在太岳仙宗,可知道若身份暴露,将会招来何等祸端?权当是我为了万墟髓玉骨而来吧。”
郁景容睁眼望着他,千息巧笑倩兮,很是懂得捏人软肋,“你即便是不在意自己,莫非也不关心子恬安危?我好歹是出窍期修士,若是你们在这太岳仙宗里受了什么委屈,我还能帮助一二。”
郁景容点头。
千息很是满意这个结果,他变化出原身,正是通体雪白的狐狸,狐狸跳到郁景容的榻上,身体盘成一圈,又抬头看了看郁景容,见他没有反对,便安然将脑袋枕了下来。
这些日子打扰郁景容的不只是御剑宗诸人与千息,千息为了避人耳目,一直压制修为,维持狐身,一日他感到有人不请自来,便将对方拦在院外。
来人朝着屋里拱手道:“在下乃太岳仙宗璇涯真人座下弟子韩泽,特遵师尊之命,请郁道友前去拜见。”
韩泽说话铿锵有力,竟是方圆十余里之内皆能耳闻。上衍山乃太岳仙宗特地为论道大会宾客开辟的居所,洞府聚集,有不少好事的修士都从自己居住的峰头走出来,一边谈论,一边嫉妒这位还没有过切磋小会,便被仙宗真人看上的弟子,也不知道是哪家门人,偏得如此厚爱。待得到解惑,原是栖霞派那位在青霄果会上大出风头的剑修,也就生出几分“原来如此”,“无怪如此”的感慨。
☆、教训那个人渣
郁景容并非第一次受璇涯真人邀请,先前被差遣而来的是璇涯真人身边一个侍从,那位侍从被郁景容拒绝,只觉得他不识好歹,便愤然离去,没想回去后挨了璇涯真人一顿骂,过了几日后,璇涯爱才心切,又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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