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大陆的现代工业,无论是安全保护还是环境保护,都做得非常好,虽然不能说是完美无缺,但是绝对不会再让人联想到工伤、脏乱、噪音、污染、毒害等等负面词语,那种初始时期早已过去,现在繁重的体力活都有机器来完成,人类所要做的是指挥机器,设计流程,找寻目标。
脑力劳动才是人类的定位,人类也一直孜孜不倦地往纯脑力劳动的方向发展,恨不得每天只要躺着想就好,但凡身体活动都应该是出于兴趣爱好而不是必须为之。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职业者们的发展走向不说背道而驰,那也肯定偏差出了钝角,也无怪曾被当做异类排斥,甚至现在虽然大体上亲密和睦,却也总有那么些针对性的言论。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最好了,”沈母说,“可就怕……有谁会拿自己的身体来试刀子利不利的?我觉得他不像是有工科天分那么简单,简直就是疯狂科学家的调子。”
“电影看多了。”沈灼评价。
沈母怒目而视。
“真的,”沈灼说,“疯狂科学家哪那么容易出现啊,要天分高,要性情坚毅,要有持之以恒的知识累积,要能想出剑走偏锋却又具有可行性的研究课题,要专注,要在千夫所指中不动摇,要有执行力……很多很多的条件才能制造出一个这类鬼才。先天资质、后天培养,缺一不可,我不觉得我们家有这么高深的学术氛围,所以小弟再天生丽质也没用,环境会磨灭他的疯狂萌芽,然后他就通俗化了。”
“……怎么你这种说法,”沈母纳闷,“他不疯下去还是委屈他了?”
“呃……”
在沈灼说‘是’之前,莫淙烁插嘴:“要不我给护身符上道锁,让他摘不下来?”
“你是没看到他之前扯护身符那样子,”沈母说,“简直是想直接砍断手,所以我们才时不时地摘下来,让他别那么暴躁,结果……”
“结果他就学会怎么摘了。”沈灼接口,“至少说明他的学习能力很不错,哦,动手能力也不错。”单手解开结,烁烁都做不到。
对于沈灼挤眉弄眼的调笑,莫淙烁当不知道:做不到又怎么了,有魔法为什么还要执着于用手?
在莫淙烁三年级的第二学年时,帝都学校举办了校间交流,或者更通俗地说,就是比赛。
由帝都学校举办的校间交流通常是十年一次,欢迎全大陆所有对此有兴趣的职业者学校参加,各职业按年级进行比赛,优胜者获得由该项目所有参赛学校共同提供的奖品。
其实奖品也就那么回事,至少帝都学校的学生是不怎么看得上的。不过击败全大陆所有同等级同为学生的职业者站在顶峰,这个风头大部分人都很喜欢。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在校生和那些脱离学校专注狩猎的同等级职业者比起来,始终是有所欠缺,但第一就是第一,拿得到总比拿不到要强。
这一年距离上一次的校间交流其实才只有八年,如无意外,交流应该还要再过两年才举行。不过,校间交流的间隔时间实际上从来就没有定死,它更多的是出于需求。十年,对实力处于上升期的校内职业者来说,是能够显出明显进步的时间间隔,但是期间如果大批量涌现进步神速的人,或者出现变故导致批量性的实力下滑,间隔时间便要配合缩短或增长,总之,目的在于能够了解全大陆的职业者实力情况。
这一次时间提前的校间交流是奥索魔法学校提出的,据说他们的预言师——咒术师的分支之一——称现在是更适合的时间。
等价交换理论最早出现于炼金术师,现在被重点强调也是在炼金术师的圈子里,但执行得最彻底的却从来都是咒术师,或者应该说,为了达到目的,咒术师付出的代价比其他职业者要更显而易见且触目惊心。
其中,预言师可能是最触目惊心的那类。他们要么付出身体,每做一个预言就残缺一部分,从可以恢复的头发、指甲到无法重生的手脚、双目、听觉、舌头、声音、内脏、皮肤血肉、骨,直至性命;要么付出寿命,每做出一个预言便短命数天、数月、数年甚至数十年,迅速衰老,迅速死亡。
付出哪种代价大部分预言师自己是无法选择的,那是天生的特质,只有个别人可以转换,甚至二者兼具。
所以预言师的等级评判和其他职业者不同,通常不会考试——因为不能无谓地浪费生命和身体——而是根据他们已做到的事迹事后来进行等级记录。除了众所周知的大事件外,预言师在进行等级记录时需要提供人证物证,来证明他们确实做出了该等级程度的预言。
这种证明……是有作假余地的。于是导致了两个极端,一方面有无预言能力的水货冒充成功,另一方面职业者协会在评级预言师时非常苛刻,有的货真价实的预言师因为举证不足而被挡在了等级线外。只有极少数幸运的可以以付出头发指甲这类东西进行预言的预言师能够进行现场考试,得到比较无争议的等级评价。
——‘比较’无争议的意思是,‘预言’本身也是可以作假的。预言就是提早说出将来发生的事情,但是‘将来发生的事情’是可以‘现在’安排的,即使职业者协会严防死守,查魔力波动、查人员调动、查暗号、查背景,但作弊这种事情,真没有人敢说就能完全杜绝。
如此种种,导致预言师的地位有些微妙,真真假假参差不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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