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将军挠了挠头,顿上片刻,随即极为小心的问道,“将军,那末将和末将的兵……”
林将军道,“当游于‘伤’‘死’‘惊’三门之中。”
弓枢龇了龇牙,上下唇张张合合了几次,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颇有些尴尬的说道,“将军你说的那么玄乎,末将我这那个……脑子不大好使,您看……”
林将军信手捏了几下自己的鼻梁处,待得弓枢说完,沉吟片刻后,方才试着用更简单明了的话语翻译了一遍,说道,“你尽管往阵中空下最多的位子上跑,看到阵中何处的空档大了,便率军堵过去,见到戎狄落单的骑兵或者步兵随意的着手砍上。”
闻言,弓枢遂双手抱拳,两掌相击之间,发出一阵极为响亮又沉闷的声音,神色间多有几分兴奋之色的朗声说道,“末将领命。”这话倒是答得既干脆又果决,好似生怕于他下令之人忽然反悔一般,不得不说,这样的安排对于弓枢来说无疑是个最合心意,最令他舒服的打法,直来直往,到处占便宜,捡落单的戎狄士兵痛打落水狗,再没有谁比他更习惯这一直他奉行的一种流氓行径的打法了。这安排好啊,真心彻底挖掘利用了弓枢弓将军的特长,使得其特长能用得其所,自己也打得爽快,便宜占得正当。
当晚,除了派兵留守两面群山之所和玉门关中的士兵,林将军和弓将军率军北上相迎戎狄大军,行军半日,负责前方探路的小兵将双耳紧紧的贴在这片硬实的黄土地上,周围除了偶尔从空中飞过的大雁的悲鸣声和黄土地里的胡杨树被挂过的大风吹着树叶吱呀作响的树枝摇晃的声音,除了静,便是安静,寂静,四周是一片死寂一般的静。
负责探路的士兵倾下身贴着地面仔细听了地下的声音,几次确认之后,才起身,向着几位将军和偏将们拱手道,“禀诸位将军,前方约有万人以上的兵马正向我军疾驰而来,不出五公里之外。”
听罢此言,林将军随即便道,“诸军整顿,敌军将犯,全军当严正以待。”话说完,身旁的旗令官便比出了一个旗语,看到的旗令官再比起一个与第一个旗令官一般无二的手势,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盏茶的功夫之后,军令便已传遍了整个近十万大军之中。
这片广阔的疆场之上,抬首不见浑然澄澈的蓝色,入目皆是一片苍黄悲凉的枯黄的景象,黄沙滚滚,甚至空气中都弥漫着一层的黄土,遮蔽了这片只有长河,落入,孤烟的苍茫之地,在疆场上的天空于脚下苍茫渺远的黄土好似在天际之间终于连成一线,晕染出了一片天空和土地一样的同一种苍黄的颜色,一样的苍茫,一样的雄奇而壮阔。
终于,在滚滚的黄沙之中,他看见了天地一线之中一个黑点,然后,这个黑点正在慢慢的向他走进,是个黑色的人影,身后又很快涌现出了一大片的黑点,密密麻麻的,入目所见之下,一片无言的壮阔之景。
林将军跨坐在马背之上,右臂高高举过了头顶,他的声音平稳之中此刻难得多出了几分的深沉低哑之感,像铁砂慢慢磨砂发出的性感而十分具有磁性的声音,林将军高举过头顶的右手五指大张,然后再慢慢的收紧自己除了大拇指和食指以外的三根手指,而伸出的食指和大拇指向外外张,形成一个八字的手势,言道,“布阵!”那低沉而暗哑的声音几近响彻九重云之外。
随后又分别比出了撒星阵和一排一字长蛇阵的手势,道,“启阵位。”
此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响彻云霄之声,随着几个偏将领命所言,“末将遵命。”“末将接令。”“末将领命。”“……”之后,各路士兵高举着手中或是刀枪或是铁盾的双手几近震耳欲聋的喊出了一声直冲云霄杀气凌然的喊杀声,“——杀!”“——杀!”“——杀!”
林将军没有料想到一点,起码军营里传来的军报有一点是不大切实的,茯苓麾下三十六骑之一的扎合虽然也列阵于戎狄大军之中,而真正领兵挂帅之人却不是扎合本人,而是戎狄军中唯一的女将,也是戎狄一军最高的将领统帅人物——茯苓。
一个在男人堆里面长大的女人本以为定然是个膀大腰圆,眉目粗犷的不像女人的女人,然而,真正见过茯苓的人却决不会如此认为,即使戎狄大将茯苓穿着一身的银色轻铠跨坐在马背上,眉目中尽显一片的张狂之色,甚至这种张狂之中眼底闪过的狠辣的眼神,然而,不得不承认,茯苓不仅是个长得像女人的女人,还是个漂亮的足够让大多数男人心动的女人。
她骑着她的战马巡视在她的大军之前,算不上是秀美然而立体颇有几分异域风情的五官,而更令人在意的却是那即使覆盖在银色轻铠之下也不能遮掩住的曼妙轻盈的身姿。
两军对垒,主将对阵为先已是战场上百年来所形成的惯例,中间隔了近十几丈的距离,先骂阵,再出兵,这是古来就有的言说。
很快,朝廷一方的大军之中也现出了两个骑在马背上的男子来,其中一人自然是茯苓月前已经知道的弓枢弓将军本人,生得面目粗犷,浓眉,方脸,一副看上去憨厚纯良的草莽大汉的模样,而至于另一人……
茯苓所见之下,只见那人扬着手中的马缰从一方大军之中缓步而出,所到之处,己方的大军便自觉地替这人让出了一条大道来,只见此人生得剑眉星目,尚且更显十分的清俊如玉,略显狭长的凤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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