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少清俊的将军,一匹身形矫健的白马,正是一副翩翩而来的姿态。
只见那瞧着身形舒朗的将军拱手,遂朗声言道,“朝廷赐封镇远大将,挂帅者林子安(字),来阵者何人?”听着是极为舒朗一字一句道来的青年的嗓音,又清又朗,未见少许少年人的狂态,却随着几分的沉稳有力。
林将军帐下的几许将领见罢,心道,将军端是生得一副的好相貌,便是不论做起什么事来,甚至于脸上总是一般无二的言笑不苟的神色,在旁人看来也是十足的赏心悦目的。
而另一边的大军很快也分出一条大道来,从分开的两路大军中很快便走出了一个手持着长枪的青年来,约摸刚过而立之年的年纪,面皮子倒是生得白嫩,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总的来说,是个还算干净甚至看上去多有些憨厚之态的男子。只见此人瞧着林将军,嘴角似勾起几分颇有意味的笑意,遂也拱了拱手,抱拳言道,“永安侯左钟左将军帐下左偏将温于之(字)敬上。”
当真是看着是一副最真诚不过的讨喜的姿态来。然而……弓枢一逮上瞧着这人一副憨厚的面皮子顿觉得自己的胃部开始阵阵的抽痛,手中的长刀一挥,便龇牙道,“温良小儿,莫以为你装着一副纯良的皮子便没人知道你是个什么黑面皮子的玩意儿了,你小子少跟我玩这一套。”
弓枢牵拉着马缰将马身横在了林将军的面前,堪堪挡住对面温良的视线,便拖着慵懒的调子说道,“你小子的狗眼可识相着给我放远一些,这么黏在我们将军的身上,到最后可不要拔不下来了。”弯弯绕绕的肠子绕回来,最直白的意思便是,——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家将军也是你小子可以随便看的吗?
弓枢心道,那左老头便是随便派一个偏将来都比派上温良这么一个伪君子要好上许多。早年间,永安侯还没反之前,弓枢不是没有和温良联手过,若论武艺,他自然远在弓枢之下,但若论起谋略,弓枢自认军中少有人能敌得上这人的狡兔三窟,而另有一事,其实说来只在军中几个偏将中有所传闻,这心性如狡狐,面目纯良如白兔子一样的智将实则……是个只爱蓝颜,不爱红颜之人。
妈了个卵子的,弓枢心里啐了一口,脸上的面皮子一抽,憋了许久,思虑片刻后才硬着头皮呲牙道,“将军,你看这人生得这般贼眉鼠眼,看着就不像一个老实人”话茬子一转,便腆着脸向着林将军瞧着颇有些憋屈的说道,“要不,日后这两军商议之事,便就让我老枢代劳了,就是……全全代劳了吧。”
林将军:“……”
……
两方的军马当晚便在白马坡驻扎了下来,而那温良却自也是胆大,有恃无恐的率着自己手下的几个小兵前来朝廷这方军马的大将营中商谈作战之事。
几日前传来军报,茯苓上次溃败的余军已经同那袭击杨钊大军的十几万大军回合了,杨钊帐下仅余的两三万将士往西面溃逃,当然还有几千的伤兵,已有确切的军情来报,杨钊帐下左路偏将余晃及其手下两千将士已被戎狄大军所俘,说是十万大军折损过半其实还尚是保守的说法。茯苓率着戎狄大军西行百里之后,遍寻不得杨钊帐下的溃军,便决定班师回营,而回营之路却定然还会必经百井村。
林将军几番思虑过后,决定率两千将士前往百井村伏击,百井村地处平原,然周围片草不生,百姓迁徙之后,除了一片几近被踏平摇摇欲坠的草屋,四周更无山峦起伏,无滚石之险,可以说是一片平坦之地,杨钊率军往着此路上一走,便是伏击的将士在此处也很难觅得隐蔽之所,倒不知这林将军是怎么个想法,竟选择在此处进行伏击。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戎狄大军欲回营,粮草必先在前方压上,而百井村料想之中又是最无伏击之患的一处平原之地,伏击的目标太大,温良心想着不知这近来在疆场上正是声名鹊起的林将军会是怎样一番的打算。
至于余下近十五万的兵力则分别由弓枢和温良两人率领正面迎上戎狄大将,弓枢这方的兵马由几路偏将带着分散开,伺机而动,至于怎么个正面迎上的法子,一般可就视人而定,简言之,就是各凭本事了。
弓枢撇过头来,小声问道,“将军,两千兵马足够了?”
林将军遂也顺着他的话茬接口道,“已经足够了。”
弓枢仍多是有些放心不下,说道,“将军,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安排兵马伏击。这百井村……”
林将军伸手揉了揉自己一边的额角,言道,“此处是最好的伏击之地,而且也必是戎狄大军粮草必行之处。”
百井村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便是井,几乎每家每户门前都有一口井,然而,早年间,上流的河水断流,这些每家每户都挖上几口的井一时之间都没了用处,大多都成了枯井。百井村的地形,说来最贴切些的形容,遍地都是挖好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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