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兰想没关系早就已经习惯了。
归兰以为心里想着那个人就好了,想着那个人的眉眼,清晨薄雾中的云彩,寡淡清冷,那个人的唇,日出时的地平线,有点肃穆又有着好看的颜色。
归兰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紧紧咬着唇,闭着眼,连鼻子都不能习惯地呼吸。
周楚并不让她如愿,在她耳边一遍遍提着林逸人的名字,让她的思念一点点瓦解,让她紧绷的精神逐渐崩溃。
周楚拉开她裙子侧面拉链的时候,忽然笑了,鼻息打在归兰脸上,在她耳边低声耳语道:“你以为自己在林逸人心里很重要吗?”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好朋友,那个司晓,有没有告诉你她是害你父母去死的元凶之一?”
“你从来都不是她心里一个重要的选项。她骗了你,因为你好骗。”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林逸人踹开门的时候,床上赤|裸的身体首先跃入眼帘,归兰直直地躺在沉蔼光线中,目光安静空洞,如祭台上失了生息的祭品。
“归兰!”
身体被绒毯覆盖,温暖也覆上来。归兰被圈在了那人臂弯里,缓缓抬头,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颤抖着身子向后退了退,退到了床角,挨着墙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
看着那人的颤栗,林逸人心底的痛意浮上了眼中,却不知道怎么把寒冷与害怕从她身上剥离,只得把身子靠得更近,却意外地再次遭到抗拒,归兰用胳膊挡开了她,神情坚决。
“放心,我还没来得及对她做什么呢,我可没那么快。”周楚扣起最上面三颗扣子,恢复了衣冠整齐的模样,翘起唇笑道,语调抹了油似的滑腻。
“滚。”林逸人无暇顾及周楚,目不转睛地盯着归兰的脸,冷声丢出一个字。
周楚捡了衣服走了。
林逸人慢慢伸出手,指尖温柔抚上对面的人楚楚可怜的脸,替她擦干残留的泪痕,替她挑开缠在脸上的发丝。
归兰皮肤滚烫,眼泪冰凉。
可不管林逸人漫水般的柔情,那双眼中的情愫却越来越淡薄,唤不起往日神采。
“对不起。”一万句对不起都难以排解彻骨的痛,林逸人忍不住搂那人入怀,在耳边轻柔道,“我没保护好你。”
林逸人的衣服沾着雨水的冰凉,冷硬的拉链划着皮肤,归兰低垂着脸,淡淡出声:“别碰我,脏。”
林逸人闻言手臂收力,抱得更紧,绞紧的胳膊忍不住颤抖。
归兰被迫昂起头,白皙光滑的脖颈架在林逸人肩膀,被太过用力的拥抱束缚地难以呼吸,话语间带着轻声喘息:“这时候又不介意了?”
林逸人按着归兰的肩,指尖用力而发白,语气激动:“我介意的是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介意的是你对自己的身体不够重视,我介意的是我明明在意你你却视若无睹!”
在耳边的声音是铿锵坚定,刺痛着薄弱的耳膜。这番话听起来柔情蜜意,却如同凌迟的刀刃,归兰的眼泪簌簌流下,抓着林逸人的衣服喊:“林逸人!你骗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歇斯底里地喊叫,将心底的酸涩,压抑和苦痛一股脑倾倒出来,归兰红着眼眶毫不退让地和林逸人对视,干燥破皮的嘴唇咬出了血色。
林逸人被这如有杀父之仇的眼神一瞪,立刻慌乱起来。
不管是毫不遮掩的眷恋和依赖,还是欲盖弥彰的慌张失措,涟漪浅晕或是暗流翻涌,也许早就看清楚了,只是理智一直不容许自己沉溺放肆。
轻轻的点头,落下,抬起,却在归兰心头重击。
周楚在耳边说的话回响,鬼魅般缠绕不去,归兰扬起了唇,笑容讽刺。
推开林逸人,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默然套上,挂了泪痕的脸逞强地高扬着,好像把快被剥干净的尊严高高悬挂宣扬,聊胜于无。
林逸人目光紧紧跟随,悬着的心随着归兰不徐不缓的动作轻颤起来。屋里安静,衣物面料摩挲的声音都清晰地入了耳,脚步声轻缓孱弱。
归兰没再回头,打开门,在门口顿足。不甚整齐的衣服带着曲曲折折的褶皱,衬得那身子仿佛饱受揉损般柔弱。
“别跟来,不然我让你再也见不到我。”
林逸人挺直地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那背影消失在合起的门缝间,关门的碰撞声回荡在空荡的屋子里。
小小的屋子仿佛隔了道道屏障,周遭一切都模糊起来,只有胸口钝痛格外清晰,跳动的心脏仿佛深陷进大雨滂沱的泥水里,向下,向下沉沦。等了很久,日暮的薄凉透进沾湿的衣衫,墙上的钟无怨无尤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那人也彻彻底底不会再回来了,林逸人颓然地垂下了头。
雨水终于叫嚣累了,从滂沱之势逐渐退去,在日暮褪去、黑夜升起的时候变成了淅沥的小雨。
赵臻把车开到停车场,耳边雨滴落在车顶盖的声音一下消失殆尽,雨声远了,车子缓缓吐息的声音却格外清晰,回荡在空落充斥着汽油和金属味的停车场。
停车场四面透风,灯光也是昏暗的青黄色,宁玉身子骨向来耐冷,也觉得有凉意透进衣衫钻进骨子里。转头看赵臻,见她薄薄的衣衫,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冷意般,脸色阴郁,黑云密布。
怕是被心事裹得厚厚的。
宁玉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要撩拨她生气似的:“生气?”
赵臻熄了车,老半天吐出一句生硬的话:“不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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