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可以给乖孙招赘一个老实汉子进来,可到底比不上真心实意喜欢他的小子,就把起先的怒意收了回去,可又一想到这个孙婿就是条件太好了,眼下看着是好的,可往后呢,于是又板起面孔说:“看你模样也不像是能在村里待得长久的,在外面见得多了谁知会不会染上外面富贵人家的毛病,给我家生哥儿纳了一个又一个小侍回来碍眼,我可告诉你,老头子别的都能说得通,唯独这一条,就是你小子以后当上大官都不行。要是你小子有这心思,还不如老头子我随便将生哥儿嫁进村里哪户人家。”
想想俞家哥儿,俞掌柜才刚去,那姓顾的小子就把小的带回去了,要不是如此俞家哥儿怎会被气得早早去了。
就是他那混账儿子,要不是需要依仗儿么外家,他敢说家中院子里也早有小侍进来了。
这样一想还真担忧上了,十二分的满意度又开始回落,说亲的对象条件太好反而成了需要忧心的事,常郎中为了这个乖孙真是操碎了心。
杨文成一听就急了,涨红了脸急急道:“小子绝不会生出二心的,这一辈子都不会纳二色,再说我杨家也没这规矩,就算常郎中不说,我阿父阿爹也不会让我再进这家门!”
就差指天发誓了,他倒是想来这么一回,可院子里客人太多,那样做的话就太招眼了。
满意度下降的趋势总算止住了,但也没再提升,不动声色地说:“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得先问问生哥儿的意思,如果生哥儿不愿意那你赶紧歇了心思吧。”
说完就走了,决定等回去了晚上找个时间跟生哥儿谈谈。
里正夫夫可不知道,他们家二儿子在他们面前精怪精怪的,可在常郎中面前却早把底给掀了,要是知道这不一般的态度,估计得郁闷得呕血。
这时客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酒席也差不多到了开的时间,堂屋里摆了两桌,那是给德高望重之辈和前来的贵客,另外腾出一个房间也摆上了桌子,给随同前来的家眷和亲近的夫郎哥儿,村里来的人大多就坐在院子里摆开的桌子上了。
就在这时,门口又叫了起来:“又来客人了,是外面来的马车。”
看了一下已经来的客人,里正夫夫互望了一眼,莫非又是不请自来的客人?这样的人家大多不是杨家能得罪得起的,忙让人叫了二儿子一起到门口迎客。
杨文成脸上恢复了常色,就是自家双亲都瞧不出之前有过什么异常,还没向门口去,有人跑进来叫道:“常郎中,是你家的人回来了,是你儿子一家回来了!”
里正夫夫和杨文成愣了一下,夫夫俩互望了一下,晚上还担心会有什么变化,怎这就来了?不由担心看了儿子一眼。
杨文成则觉得怪异,他回来没跟双亲提过在县里碰到了常郎中的儿子,这时皱了皱眉说:“参加县太爷的宴席时,与那位常大夫见过一面,不过当时他未认出儿子,我也当不知道。”
杨夫郎也皱了眉头:“怎赶巧在这个时候回来的,这都多少年没回来过了。”换谁也不会对这一家人有什么好印象,有哪家人能将老子扔在乡村里一扔就好几年的,过年不节不说亲自回来看看,只让下人回来送礼算什么。
“那个臭小子回来做什么!”常郎中本已去了堂屋与夫子等人说话,听到人传话就怒上了,大嗓门地就骂了起来,没先去门口看儿子,当然也没有老子先去见儿子的道理,他先担心上乖孙了,匆匆与在座人道了个歉去一边的房间里,果然看到生哥儿脸色刷白。
“生哥儿你待在这里,没我的话谁敢叫你出去以。晨哥儿,帮我看顾着生哥儿一些,别让人给欺负了。”说完还哼了一声,又转身出去,在院子里等着,也不怕院子里坐席的村民们看了会笑话。
常生之前与顾晨一边带小四一边说笑,气氛挺好,他也暂且把之前的窘迫放下了,谁料多年不见的人会突然出现。
他第一想法不是久逢亲人的惊喜,而是:他们来干什么?
至亲之人的出现却让他想起渐渐被他忘却的不快记忆,村里人虽然会嘲笑他看不起他,可也没什么人会一口一个“丑八怪”地骂他,这还罢了,同样是爹亲的孩子,爹亲不仅不帮他还会说弟弟年幼不懂事,让他不要计较,更有那眼中嫌弃的眼神,让他以为自己有多么见不得人,连头都不敢抬。
如今好不容易昂首挺胸做人,不怕别人的眼光,可……他们怎么来了?
顾晨叹了口气,不冲常生一双双鞋子的给自己做,就冲常郎中毫无保留地教自己医术,他也会护着常生,有时候,外人的伤害倒是其次,来自于亲人的伤害那才是最痛的,他们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也许就能毁了一个孩子一生。
顾晨拍拍常生的手,看常生转过来的迷茫中带着无助伤痛的眼神,顾晨抓起小四的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说:“瞎担心什么,你阿爷不也说了什么都听他的,一切事都有你阿爷做主,你只要将在乎你的人放进心里去就可以了,旁人管他做什么。”
小四小手的轻抚和“依依呀呀”的声音让常生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真的可以肖和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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