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们是何方宵小,胆敢伤害殿下,都将有去无回。”
黑衣男人怒声叫道:“喂,你不要太嚣张!”
他的同伴却用力地给了他一肘子,一指骑士的背后,“他要掉下来了。”
骑士回头,只见坐在墙头满身血污的少年轻轻晃了一下身子,然后从两米多高的围墙上仰面倒了下来。
那一幕极其惊险,几乎可以预想少年已经磕破的头颅再撞上石头的地面会是怎样的场景——头破血流!
骑士无暇顾忌其他,足下一蹬,几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抵达墙边,在少年将要落地的那一刻,单膝撞地,双臂张开,抱住少年原地旋转了两圈,才完全缓冲掉冲力带来的伤害。
同一时间,在骑士转身的那一刻,黑衣男的同伴就强行将黑衣男拖着逃走了。骑士没有理会逃走的敌人,关山越的情况更令他担忧。
“殿下?”
大地骑士紧张地低唤御主,才发现对方已经陷入昏迷,超好的夜视能力让他看清楚了少年脸上的红晕。
他摸了摸关山越的脸颊,烫手。
北亚最尊贵的王子殿下在经受了冷雨、寒风、惊吓、受伤之后,理所应当地发起了高烧。
透明的水波在眼前荡漾,上方游过一群群银白的鱼儿,阳光透过海水射进来,折射出梦幻的色彩。
好美。关山越恍恍惚惚地想。
忽然一根柔软湿滑的触手伸了过来,紧紧地缠住他的脚踝,力气大得几乎要裹断骨头,紧接着无数根触手缠住了他的身体,腰被缠得太紧,让他几乎疼得叫不出来。
头顶的海水不知何时变成了冰川,侵入骨髓的寒气不断向下蔓延,转眼间就将这周围的一切凝结成冰。
他被冻在了冰川里。
关山越猛然惊醒,脱口而出:“滚开!”
“殿下?”
这个声音……关山越高烧过后还有发蒙的脑袋卡了一会,才记起来。
微微偏了偏脸,高大的男人映入眼帘,他站在床边,语气平和带着一丝关切的味道:“我给您涂了药膏,您感觉怎么样?”
关山越轻轻啊了一声,噩梦从脑中退去,才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自己的肚子像贴着热水袋一样,滚烫发热,很温暖很舒适。
骑士上前,将他扶着坐起,从桌边拿过一杯温热的牛奶,并放上吸管,递给他,“您睡了一天一夜,刚退烧,先喝点牛奶,等会我再叫人送午餐过来。”
关山越接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问道,“这里是?”
“宾馆。”
“您做噩梦了,是吗?”骑士直勾勾地看着他,“殿下,我是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您可以向我倾诉。”
关山越脸红起来,不好意思问:“我说梦话了?”不会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
骑士不苟言笑的脸庞浮出一丝微笑,使他粗犷坚毅的五官柔和了很多。
他斟酌了言辞,然后道:“这是人之常情,殿下不必因此羞愧。”他话锋一转,问,“是那时候的事吗?”
关山越摸不着头脑:“那时候?”
骑士道:“您被冰封的时候。”
关山越握着牛奶杯的手指一紧,本能地升起警惕之心,紧紧地盯着骑士的眼睛,佯装平静道:“你说的我听不懂。”
骑士的瞳孔缩了缩又放开,低声道:“殿下,我想您不必防备我,我是您最忠诚的大地骑士,我永远不会伤害您。”
“或许有很多事,您都还不了解,我会一一为您解答。但请您务必相信我。”
“您的身份尊贵,不仅是北亚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还是当今世上唯一的纯种人类,是整个世界的稀世珍宝。”
“您需要一个强大忠诚的骑士护在左右,我就是——殿下?殿下?您在听我说吗?”
骑士发现少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神已经失去焦距,浅棕的瞳孔像是失去光泽的宝石一样凝固着。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关山越喃喃道。
那对迷人的苍青色瞳孔刚才收缩放大的弧度根本不符合正常人类眼睛的范畴,像是兽类一瞬间变成椭圆又一瞬间恢复,以至于让关山越看入了神,忽略了骑士说的话。
“我的眼睛有什么不对吗?”骑士摸了摸自己的眼眶,顿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迟疑问道:“殿下,您还不知道人类与其他物种已经发生了基因融合吗?”
关山越下意识地摇头,“我感觉得到。”
“可是您表现得好像您一无所知。”
关山越沉默了一会,低嗯了一声,随即绽开笑脸,故作淡然:“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而且我现在也活得好好的!”
骑士拉过一只椅子,在床边坐下,俯视着仿佛大病初愈,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的少年,心底浮出一丝不忍,抬了抬手,在乌黑的发顶停留了一秒,却偏了偏,落到了少年的肩膀上。
好瘦。他还是个孩子呢。骑士想。
关山越本来还是体型正常的,但是现在他只能算比皮包骨头好一点。
“这是我的失责。”骑士眉头紧锁,自责道,“本来您应该在刚苏醒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切,是我没保护好您,才会让您在外面流浪了一个多月,再次遇到危险。”
想起他见到少年的场景,他就心惊肉跳,要是迟到一步,圣殿的希望恐怕就要被扼杀了。
他的态度到让关山越不好意思了,“没有,是你救了我,我很感谢。”顿了顿,他又说,“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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