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戎歌立马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同学们在背后是这样议论我的?林老师都强调过多少次了,不准在背后给同学起绰号!不准在背后给同学起绰号!他们居然这样歪曲我的人格?严老师,我必须澄清,对于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
对于陆戎歌的辩解,严卿给与了四字评价:“巧舌如簧。”
最后,他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你们班主任不忍心治你,我还治不了你?今天不把这道题解出来,不准回家!”
陆戎歌心里恨得牙痒痒,奈何形势比人强,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解题。他解了五分钟,解出了一堆自己都搞不懂是什么鬼的东西,严卿倒是没借机说他,而是拿出一支笔,一步步地跟他分析解题思路。陆戎歌转过脸对着空气惆怅地叹气,严卿就用手把他的脸转过来,逼着他继续听课。
在严卿担任数学老师的这三年里,陆戎歌被逼着解出来的习题能凑成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现在的情况与当年类似,一个讲课,一个听讲,只不过易地而处,讲课的成了陆戎歌,听讲的人成了严卿。
陆戎歌心里是美得冒泡。
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趁此时“啪啪啪”打几下脸,对方就不知道什么叫人生最大的自取其辱就是报考驾校!
第三章
严卿第一个练习的项目是倒车入库,陆戎歌先是亲自上阵演示了一番,一边演示一边讲解入库的窍门,如何看点的问题。
到了严卿实际操作的时候……
“对对对,打方向盘!不对不对!打早了!”
“不对不对,方向盘打晚了!”
“换挡不要看手,你开在大马路上的时候也看手么!”
严卿练习了十次,十次里面没有一次入库,他自觉丢脸,对上陆戎歌的目光,羞愧地低下了头。
其实严卿倒车不入库,大部分原因是点没看准,教练定的点适用于大部分学员,但每个学员身高有差距,视线也有差异,不是每个人都适用的。此时最好的方法是,陆戎歌根据严卿的情况调整看点的位置,然而……陆戎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严卿一遍遍倒车,间或说些听上去非常有指导意义的话。
总结一下,就是讲解力求马虎,解决问题力求模棱两可,等严卿看向他的时候,他就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没事,我们接着练,不要放弃,第一天上车的学员都是这样的!”
这是一句大实话,第一天上车的学员什么都不懂,带一天就要操一天的心,骂完回家都嗓子疼,所以陆戎歌都不怎么愿意带新学员。偏偏陆戎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配上一副“不不不,我说的都是假话,你真的很蠢,然而我不能说,我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的表情,弄得严卿越发羞愧,手和脚丢不知道往哪里放。
一天下来,严卿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人都奄奄的,与之截然相反的,是陆戎歌脸上的笑容。
当天的练习结束后,陆戎歌开车送严卿回家,等到了地方,严卿打开车门下车,陆戎歌突然探出头叫住了他。
严卿以为陆戎歌还要交代什么事,就停住了脚步。
只见陆戎歌点了一根烟,笑眯眯地问:“严老师,你觉得我现在做教练这一行,怎么样啊?”
严卿看着他的烟头皱了皱眉,还是如实说:“挺好的。”
陆戎歌表示:“我也觉得挺好的,不读书有什么要紧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读书还能饿死人不成?偏偏有些人,就觉得不读书能要了人命,还摆出一副观音菩萨拯救众生的慈悲样,这世上哪有活菩萨,管好自己就得了,管别人家什么闲事,你说是不是?”
严卿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陆戎歌说完这番话,高高地扬起了嘴角,露出一口白牙,似乎今天一整天的打脸都抵不上此刻说的这句话来得痛快。他将刚抽了两口的烟往地上一丢,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跟昨天一样,严卿看着陆戎歌的教练车,直到它消失在视野里,才慢吞吞地往家里走。
七月的室外如同一个蒸笼,严卿回到家的时候,后背心已经湿了一块,可他心里阵阵发冷,分不清背上的是热汗还是冷汗。
--陆戎歌一直记恨着当年的那句话。
这个念头侵占了严卿的整个脑海,六年前的争执,令两人不欢而散,他怎么还能奢望时光会填补裂痕,让一切恢复如初?身份、环境变换又如何?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未缩短过。
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严卿浑浑噩噩地走入浴室,脱去身上的衣物,站在花洒下。冰凉的水兜头而下,刺激得他浑身发抖,他就像是被冰冷的水流压垮了脊梁,缓缓地蹲下身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样的身形不知道保持了多久,他突然动了动,移开了脸上的手,放到眼前细细地看,随后,他颤颤地闭上眼,一个小心翼翼地吻落在了指间,渐渐地,这个吻蔓延至了整个手背。
他在脑中描绘着一个人的轮廓,惯于噙笑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嘴唇,棱角分明的唇峰,唇形像是一颗金元宝,开心的时候两边嘴角都会扬起,不怀好意或者动其他鬼主意的时候,左边的嘴角会稍高一些,看上去坏坏的,有些痞气。
这样描绘着,冰凉的水温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身体隐隐的燥热,严卿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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