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严重,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一次就是那老头的心脏病。老头心脏病犯的时候很多疾病并发,把阿晾直接击倒了。要不是我把他送去医院得早,他可能当真落下病根。我俩一个血型,我还第一次当了一回义务输血者。”
“你俩一个血型?”杨平飞弹了起来,“你不是那个熊猫血b什么什么……”
“b型rh阴性血,他跟我一样。”
杨平飞瞪大了眼睛。
“就是因为那一次输血,他约摸才算是把我当朋友了。”
“这才是朋友?这是救命恩人啊。”
旁辉乐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阿晾这个人对谁都冷情。法医里面一般三十岁上都陆续退休了,他十五岁就上了大学,十八岁就跟着警队混实习了,工作年龄其实和一些老法医相比都不算太短。这么一个天才,做什么都比别人快三四倍,很少有同龄人能和他谈得上话的,家人在另一个省份,懂得又不多,压根儿不是一个世界的,你指望他能培养出什么高情商呢?我能和他搭上‘朋友’两个字,还真得靠缘分。”
杨平飞撇了撇嘴,说:“你这个任务人也真难搞。你让他给你测过没?”
旁辉说道:“我要测什么?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时刻跟在他身边,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就是我出事的时候。你说我还用得着测么?”
“二十四小时……你就夸张吧你,睡觉你还能和他一起啊?”
“要不是你来了,我就跟他一个房。”
“啊?!”
“两张床,你想什么呢?”
杨平飞连忙把自己的舌头吞进嘴里,吁了口气。“真敬业啊,老哥。”
“早点睡吧你,明天阿晾还要见一个‘客户’,你有兴趣可以一起去。”
杨平飞一听,顿时兴致高涨,连忙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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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旁辉载着沈晾和杨平飞出发。杨平飞坐在副驾驶座,沈晾坐在左后座。杨平飞问:“你真不坐前面来?”
旁辉替他说话:“我后面是最安全的座位,他坐那儿比较好。”
杨平飞咂了咂舌,没再说话。
旁辉还是将沈晾载到了固定的会面点。旁辉在一边停好车,带着杨平飞跟沈晾一起下车了。沈晾冷眼看了两人一眼,旁辉说:“他想来长长见识。”
沈晾什么话也没说,沉默着上楼了。杨平飞一个大高个觉得自己被一米七六的沈晾给了脸色,心里憋屈得不行。旁辉一拉他说:“他一般不让外人看,你已经是破例了。”
两人跟沈晾走进了暗室。
暗室很小,像是囚笼一样,杨平飞一进去就觉得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自己压小了。房间东面有一扇窗,但是盖着厚厚的绒布,透不进光。房间的南面有一个窗子,上面有栏杆,很像是基督教的忏悔室的窗口。
他们能够通过那个窗口看到外面坐着的人,然而外面的人却看不清漆黑的房间里的情况。
外面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沈晾在窗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拿出了纸笔,接着外面的灯光写下了一个数字。然后他开口说:“叫什么?”
“沈英英,您是沈大师吗?”
“年龄?”
“……四十二岁,沈大师,您……”
“生日?”
“8……8月3号。”
“职业?”
“……我没有工作的。”
“准备照片了吧?给我。”
坐在暗处的杨平飞正要说话,被旁辉一把捂住了嘴巴。旁辉往他腰里捅了捅,杨平飞才不打算再开口。
“把你最近三天经历过的、听到过的、见到过的事叙述一遍。不要遗漏。”
四十二岁的女人开始叙述。她的语调有点慢,有点犹豫,期间沈晾问了几个问题,每一个都让她想起了一件什么事,仿佛沈晾一直生活在她身边一般。
沈晾的笔运得飞快,身体肌肉随着手中笔的走动不断耸动。衬衫下突出来的蝴蝶骨让他的身形显得有几分畸形和不自然。
“你的丈夫是吴不生吗?”
“对……你怎么知道?”
“上周五你在做什么?”
“在家。对了,有个人闯进我们院子,大喊大叫,说要还他什么东西……”
杨平飞始终被旁辉按着,没说话。他听着那个女人的话,越听越心惊。
“上周三下午你在做什么?”
“我……不记得了……”
“上周三,下午,你在做什么?”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慌的神色。她结结巴巴而又有些恐惧地说:“大师……我……”
“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你的未来也只有我能告诉你。”沈晾的目光透过黑暗,死气沉沉地闯入女人的视线。
女人额头上冒出了大颗汗珠。她吞咽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颤抖着说:“我……我那天在打牌……有个人输了,是我老公徒弟的老婆……她年纪小,特别会无理取闹,我们就出了一把千……她当场就掀了我们的桌子和牌,说要一个个弄死我们,我一个……朋友,就把她扭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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