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得不踏实,昏昏沉沉的,陈慕之走过去,看着那样温柔和善的一张脸上皱起的眉头,不由得慢慢伸出手,抚平了。
君顾没睡多久就醒来了,刚好一小瓶液吊完,他已经感觉身体不再像刚刚那么火烧火燎一样的热了,陈慕之替他拔了针,不容拒绝地说道:“我扶你去卫生间洗个澡,你要是不愿意我帮你处理伤口,我可以给你一瓶药,但是你自己要处理好了,身体是自己的,要当一回事。”
君顾感觉一阵热度又直冲脸颊,让他连头也不大敢抬起来,被陈慕之扶到卫生间门口,接过药和棉签就赶紧钻进了卫生间。
他冲了个澡,身上的伤口碰到水有一点痛,他把残留在后面的液体洗干净了,擦干了身子开始给自己上药。
自己上药有点艰难,腰背上很多地方不太能够到,给后面涂药也很困难,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让别人帮,还是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涂好了。
君顾正要套衣服的时候,突然门被敲响了,陈慕之在外面说:“你的衣服布料太硬了,我拿了一套纯棉的,虽然我的尺码有点大,但应该能穿的。”
君顾打开一点门缝客气道:“真的不用了,我穿自己的就好……”他的声音还是有点破锣一样的嘶哑,也不敢再多说话,自己都觉得难听。
陈慕之很干脆地把衣服从门缝通通塞进去道:“好了好了,赶紧穿上吧,一套衣服而已。”
陈慕之把门带上,君顾摸了摸他递进来的衣服,面料柔软而舒适,他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忍辜负陈慕之一番好意,换上了那身纯棉的长裤和卫衣。袖子和裤腿都有一点长,他往上挽了一截,不知道看上去会不会很滑稽。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纯棉的布料真的比较舒适,他觉得磨蹭在身体上,也没那么疼痛难受了。
陈慕之坐在桌边听到动静回头看他,君顾穿着明白的卫衣和长裤,整个人都气质和衣服一样舒适柔韧,偏偏是内敛温柔的一张脸,陈慕之偏偏从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看见了一种落寞却强韧的神情,像是一种柔软却难以折断的植物一样。
陈慕之叹了口气,招呼他过来:“快来吃点东西,我帮你买了粥,多喝一点。”
君顾被陈慕之拉过来的时候,望着桌子上浓稠鲜美的玉米干笋粥,突然愣住了。粥碗中漂浮出的雾气拂过他的脸颊,直冲眼睛,他无端感觉到眼眶湿润,有种莫名其妙的辛酸和惴惴不安。
陈慕之把勺子递给他,君顾低垂着脸,他从侧面仔仔细细瞅了两眼,才发现他眼眶红了,陈慕之有些意外,正想给君顾找张纸巾呢,君顾偏了下头,一只手像是无意识地撑了一下额头,蹭过眼眶,再回过头来已经恢复如常,陈慕之不由得又是扼腕叹息。
君顾一只手捏着勺子,一只手扶在自己膝盖上,轻声道:“陈医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呃?”陈慕之讶异了一下,然后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虽然他陈慕之一直以来就是五好四美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但是……他对君顾是不是真的有点……太上心了呢?
陈慕之虽然一直很聪明,但也一直很随性,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会计较因果是非,毕竟他在美国吃那么多年饭念那么多年书,没那么多道小心思小九九的计较。直到这时他才开始反思,难道自己真的是表现得太热络太刻意了?
陈慕之不愿意多想,打呵呵道:“哪有谁天生就该对谁好?朋友不也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吗?相逢就是缘分,为你做这么点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陈慕之说完就捏住君顾的手,把他手里的勺子往粥里一放,哄道:“快喝吧。”
君顾一口粥下肚,觉得身体里一下子暖洋洋的,他这两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竟然没几下就把一大碗粥喝得一口不剩。
陈慕之看着他喉结滚动,吞咽食物的动作莫名的觉得很吸引人,他笑道:“饿了吧?是不是最近没好好吃饭?不过你现在身体不太适合吃油腻荤腥的,多喝点粥和汤,比较好一点。”
君顾连连点头,把喝完的碗往桌子里面推了一下,很诚恳地说道:“陈医生……虽,虽然你说是举手之劳……可是,真的帮了我太多……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找谁……”
陈慕之看着他那副诚恳又歉疚的样子,突然鬼使神差一样,伸出手指,蹭掉了他唇边残留的一点白粥。
君顾受了惊吓一样,瞪大眼睛直起了身子。
陈慕之看见他这幅样子,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说道:“唇角有东西,帮你蹭掉了。”
陈慕之态度这么坦然,君顾也不好大惊小怪,只好嗫嚅着应了两声。
陈慕之拿过桌上的粥碗,说道:“我去丢掉。”然后转身走进了杂物间。
陈慕之丢掉粥碗以后,坐在杂物间的操作台上,透过风门缝打量着君顾。
他摸了摸衣兜,掏出烟盒想要抽支烟,却发现没带打火机,不由得苦笑着叹了声气,把烟盒又原封不动装回去,推门出去了。
☆、引医森入室~
他摸了摸衣兜,掏出烟盒想要抽支烟,却发现没带打火机,不由得苦笑着叹了声气,把烟盒又原封不动装回去,推门出去了。
君顾还坐在原来的地方,微微有些坐立难安的样子,陈慕之了然于心,开口道:“君顾,你先到床上再躺一会儿吧,待会观察一下,如果退烧了没什么大问题,我就给你拿些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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