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三年,天下初定,京兆长安乃是最为繁华的都市,街道两侧,商贾云集,邸店林立,城内民宅,青砖灰瓦,齐齐整整;官宅府邸,红墙碧瓦、飞檐反宇,严整开朗。
长安城东,灵感寺偏殿厢房内,罗焕身着白衣,腰束玉带,香案上供奉着两盏香火牌位,这一日并非是初一、十五,寺中并没有多少香客,供奉完双亲已过午时,罗焕再捐千两香火钱:“慧空大师,罗焕如今在宫中任职,恐不能常来寺中,双亲牌位还请大师代为供奉照料。”“阿弥陀佛,云麾将军放心……”
话音未落,却听一女子高喝:“公子请自重!!!!”二人疾步出殿,前院,几名壮汉拦住一女子去路,一旁青衣公子开口:“在下与姑娘一见如故,不过只是想请姑娘过府一叙,姑娘何必动怒呢?”
那女子身着素色衣裙,轻纱遮面,双目略含羞愤,怒道:“令尊已言明明日家宴论婚,三公子何必如此?”
青衣公子一愣遂笑道:“姑娘既已知我身份,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三公子执意……得罪了!!”女子袖中冷光突现。
罗焕见此手腕轻抖,传来一声惨叫,一截枯枝插在一壮汉耳中,青衣公子与罗焕四目相对,心中皆是一惊——罗焕!齐王!
慧空大师开口:“佛门清修之地,齐……”不待住持说完,齐王转身怒道:“走!”一行人匆匆离去。
女子上前:“多谢公子出手解围,奴家名唤英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日后定当答谢。”
罗焕出其不意,扣向女子脉门,女子后撤一步,双手收于腰间稳稳行了一礼,罗焕见此收手笑道:“无需多礼。”上一步低语:“在下姜焕,英姑娘身手不弱。”话别主持,便出了山门,女子却跟了上来。
两道身影不紧不慢走在山间石板路上,峰回路转,眼前豁然开朗,二人止步,但见八百里秦川一望无垠,广阔无边,令人感到一种旷达与豪放,前所未有的粗犷,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水丰盈,绕都城长安——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
罗焕转身细细打量女子忽然问道:“姑娘似乎不是中原人士?”
女子答道:“家母本是长安人氏,战乱之年流落突厥,嫁与当地行商,两年前过世,今日前来灵感寺便是为供奉家母。”
罗焕道:“灵感寺建于隋开皇二年,佛寺并未因隋灭而受到株连,战乱之时更是收容百姓,因而至今香火鼎盛,如今天下也算是安定……”言罢继续向山下走去,二人良久无语。
行至山脚,已是申时,罗焕轻轻击掌,一匹宝马通体火红已至眼前(出沙漠时驯服的马王,取名赤炎)罗焕道:“时辰不早,姜焕送英姑娘一程。”不待女子应答,左手搭女子腰际,右手轻拍马鞍,稍一发力二人已在马上。“汗血宝马!!!”女子惊讶。
罗焕轻抖缰绳,直奔长安城东门,一路飞奔,进了东门,罗焕刚刚站定,英缘一个翻身,下马站定,向罗焕行了一礼:“有劳姜公子相送,来日定当过府答谢,今日就此别过。”罗焕看着英缘背影,低头手中多了一把木扇,扇柄内藏银针,扇面雕刻突厥图腾,心中细细思量:英缘,身手不凡,突厥人氏;统叶护吉雅公主,明日庆功宴与大唐联姻,吉雅译为姻缘……
落日的余晖在高深的城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像,虽已至黄昏,城内依旧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城西昌丰酒楼生意尤为兴隆,一楼大厅中央,一少年双目失明,布衣青衫,面前案上一折扇,一白瓷青花茶碗:“破长蛇、锁五龙、瓦岗存、隋灭唐兴、天下一统,与燕王罗成皆有关联,咱今日说的便是那锁五龙……”
不一刻,昌丰楼前一群人对着那少年拳打脚踢:“燕王罗成义薄云天,岂是你所言!!!!”“哈哈哈哈哈!!!”少年疯了似的大笑。口中重复着一句:“单雄信死在罗成手上…………”
二楼雅间,太子李建成见此,吩咐亲信:“将此人带回别院。”
夜半子时,东宫内,太子得报:“眼盲少年乃是王世充义子王仁义,双目失明拜罗成所赐,王世充死后沦为市井说书,似中了魔怔般只说锁五龙……”
太子把玩着手中的夜光杯闪过一丝冷笑:“好生照料此人,勿要漏了身份,让他尽快将锁五龙改为戏文。”
一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天幕,轰然传来一声炸响。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高山流水现杀机十面埋伏良缘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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