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泄过后,一阵委屈感袭来,巴贝雷特深深呼吸几次才再次掌控了自己情绪,暗自咒骂道:“妈的,老子早晚会变强给你们看,等着瞧吧!”
马蹄声由远而近,当巴贝雷特红着一双眼睛抬起头来,竟发现一个戴着风帽的天使正向自己走来。
☆、吟游诗
刚才离得太远,等路西菲尔接近了才发现这个少年虽然是魔族,但气息却与堕天使有相似之处,果然是个高等魔族与天使混血的变异魔族。
巴贝雷特看到路西菲尔,错愣一瞬,转而戒备起来。现在魔界正在追捕堕落的炽天使,他作为祭司世家的一员当然更清楚。
裹得比平时严实的撒旦叶幽灵般飘过来,对面前的少年熟视无睹,催促路西菲尔道:“路西法,离加德拉镇还很远呢,我们不要为这小子耽误时间。”
“我刚才听你说想做一个吟游诗人。”路西菲尔忽略撒旦叶的提议,对巴贝雷特道:“请你唱一首诗怎么样?”
撒旦叶端坐马上,气度不凡,却没好气地插嘴道:“呵,你还有心情听诗,哼哼,刚才可把我吓死了。”
见天使身边还有一个魔族,巴贝雷特已经放松了不少,虽然不满魔族的轻视,但听到天使想听他的诗,巴贝雷特的心情竟一下子好了起来,“当然可以。可是……”少年环视四周,沮丧地道:“我的琴没了,只能这样轻唱,表现力大打折扣啊。”
路西菲尔道:“吟游诗人当然要有琴,不过比琴更重要的,是创作和见闻。”
“你说得对,天使。”混血魔族见天使话说得坦诚实在,信心倍增,挺起胸脯豪气千云地问:“你想听哪方面的?我的创作很广泛的。”
从马上悠然飘下,路西菲尔来到巴贝雷特身边,想了想说:“关于古索多玛城的,你刚才唱的就很好。”
撒旦叶见路西菲尔与巴贝雷特亲近,没来由地升起一阵醋意。
这小子竟敢抢他的猎物?有意思。
“好吧,休息休息。”撒旦叶知道拗不过天使,干脆下马坐在天使对面一条打横的断柱上,双腿交叠,貌似十分自在。
巴贝雷特见两位听众送上门,扫去刚才的负面情绪,清了清喉咙,大大方方地吟诵起他的长诗。
晚霞在废墟残破突兀的垣柱上降临,肆意地铺陈挥洒,暗红得如彩描血绘的一般。
朗诵声于凄凉的废墟中飘起,描摹着过往魔城的悠悠历史。
撒旦叶坐在断柱之上,凝望着血色浸染的废都前同样沉醉于血色中的天使——他就那样雕塑般地立在风里,衣袂飘飞,身形肃穆,不曾动过一下,像在细心聆听,又像在完成一种神圣不可亵渎的仪式。
风云不断变换,血色越来越浓,越来越暗。
不久,魔界的夜晚再次降临。
“……天火吞噬了索多玛,不灭的灵魂与其同在。遗弃与背叛是最深的罪恶,它如生命之树般孕育恨意与敌意,让它在战火中毁灭,在战火中重生——像在血中绽放的玫瑰,永远妖娆而艳丽。”
巴贝雷特的长诗从傍晚一直唱到凌晨,随着诗作进入尾声,他的演绎也越发高亢。
夜晚的废墟好似被赋予了生命,参差黯淡的轮廓犹如野兽突兀的脊背,蓄势待发。
长诗几近结束,巴贝雷特嘴角忽露笑意外闪亮,像上好的琉璃珠,自深处泛起一层不易察觉的血红色。
巴贝雷特的确想做吟游诗人,可他从没向人提起过,他要做一个不一样的吟游诗人。
在他温和的外表下,有着极强的控制欲,他要通过诗作慢慢输出自己的魔力,将听众的灵魂握于自己股掌。他要向魔界证明,没有世族,不用动武,他仍然能成为强者。
巴贝雷特不愿将他的想法透露给长老,他实在是恨透了他们,因为他们瞧不起他。
偷偷斜睨站立身边的路西菲尔,巴贝雷特想起长老曾说过要迷惑天使需要极大的耐心与时间,现在他已经能够比较轻松地操控下级魔族的意志,如果他也能在不知不觉中迷惑天使的灵魂,那就证明他的实力更进一步了。他迫不及待。
暗暗集中魔力,巴贝雷特要尝试他从没尝试过的事情。
就在巴贝雷特精神高度集中,输出全部魔力的一瞬,“啪”地一声,撒旦叶不合时宜地伸出右手搓出一个响指。
这清脆的声响就像晴天的一声巨雷,巴贝雷特的思路被生生打断,头更被那突然的声响弄得混沌不清,他恨不得扑上去把打断他的魔族撕碎,凶狠地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道:“魔族,你做什么?!”功亏一篑,巴贝雷特脸色和心情都极不好。
“没什么。”撒旦叶若无其事地道:“你的诗结尾宏大又不失优美,估计天界的诗豪梅丹佐也不过如此啊。”
“谢谢夸奖。”巴贝雷特对魔族的赞扬多有些敷衍的意味。
“你读过梅丹佐的作品?”站立许久的路西菲尔终于有了动作,慢悠悠地将视线转移到撒旦叶身上,颇感兴趣地问:“有何高见?”
“高见没有,因为没看过。”撒旦叶从断柱上跳下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所以我才强调是‘估计’嘛。”
被撒旦叶一搅合,巴贝雷特的精神力已无法再集中,即使天赋过人,刚才他的魔力已经被化解了。
几个小时的铺陈都毁在这个魔族的手上,巴贝雷特越看越觉得他不顺眼,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撒旦叶都死了上百遍了。可他知道魔族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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