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对他这张脸太熟,长得又不是很有特色,端茶的小哥转头看到他,也只是‘哟’了一声。
零丁:“…………”
燕三白已经成功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进到了楼里,然后无声无息的到了第四层。在浅绛楼里,越受欢迎的姑娘住的越高,秦桑在最顶层,秋蝉就在她下面。据说有很多客人都喜欢她嘴毒。
燕三白想,这真是奇怪的嗜好。
“笃、笃。”
“请进。”房里很快传来回应,燕三白推门进去,就见秋蝉独自坐在桌旁,桌上放着一碟瓜子和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秋蝉笑语盈盈的看过来,伸手,“燕公子,请坐。”
燕三白坐下,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你早知道我会来?”
“是啊,你们怀疑我咯,迟早要来找我。”
“一般的凶手不会像姑娘你这么坦荡。”
秋蝉轻笑,“那这是不是可以打消你的怀疑?”
燕三白摇头,“不可以,秋蝉姑娘你若是凶手,那便不是一般的凶手。”
闻言,秋蝉掩着嘴笑得开心,“燕公子你嘴倒是挺甜,这话我就当你是在夸赞我了。”
“秋蝉姑娘,那能不能请你回忆一下,在秦桑姑娘死前大约一个月之内,到底有没有人接触过她?”
“一个月之内?那就是王爷咯。”秋蝉不假思索的答道。
“不是,除了王爷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不是直接接触的她也可以。”燕三白耐着性子问。
秋蝉又蹙着眉想了想,“那便只有小月那个相好的了,他来过几次,不过这人脸皮薄,不肯进这烟花之地,都是与小月在后门口见面的。我看呐,他是有贼心没贼胆,假正经。”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了吗?比如,贾乐。”
“哈,你说那个贾乐啊,他早不来啦。”秋蝉笑道:“秦姐姐吩咐不让他进来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么。不来也好,若是耽误了他的功名,刺史大人还不得找我们拼命。”
燕三白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又问:“姑娘可是会武功?”
秋蝉眨眨眼:“是啊,小女子犹擅轻功,燕公子可要和我比比?”
燕三白微笑着拱手,“这就不必了,在下还有事,这便告辞。”
秋蝉送他到门口,倚门调笑,“公子也忒无情趣。”
燕三白只得摸摸鼻子。
零丁在门口等着,见燕三白出来又赶忙迎上去,态度比对他主子殷勤多了,他自小的梦想就是当个像燕三白这样的江湖侠士,所以他坚持叫燕三白‘燕大侠’。
“燕大侠,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你认识当地的青皮吗?”燕三白忽然问。
零丁愣了愣,道:“当然,当年王爷初来洛阳时狠狠拾掇过他们,他们现在都管王爷叫大神。”
“大神?”燕三白少见的露出了疑惑。
“原本是叫爷爷的,可这样的话他们不就平白无故的占了皇家的便宜?”零丁道:“燕大侠,你如果有事儿找他们,只要报我们家王爷的名号就行了。”
燕三白忍着笑,“这样也好,你帮我个忙,托他们去找找贾乐,不过得偷偷的行动,找到之后也不要声张。顺便,在寻找的同时,让他们散播消息出去,就说贾乐也被杀死了。”
“是又要像上次对付陆苓歌那样布局吗?”
“布局还谈不上,只是寻求一个破局的点罢了,这叫兵不厌诈。”
零丁歪过头想了想,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啊。不过他一时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略兴奋的道:“那我马上去办!”
本地的地痞流氓是最能深入到大街小巷犄角旮旯里的人,他们能变成一滴滴细小的水滴,潜入洛阳这座大河里。
街边的小贩依旧在吆喝之余说着最新的逸闻,茶楼里的客人们在高谈阔论,已经从花魁的死谈到了如今的朝廷,然而很快,当街边的一片树叶落下,一个眼神交汇,一次擦肩而过,新的逸闻又将铺陈开来。
而燕三白转身回了王府,洗洗睡了。谎言是否能拆穿谎言,或许明日太阳升起之后才能揭晓。
回到王府,阿蒙正站在门口等,双手插在衣袖里像位老公公,“燕公子,你可回来了,快进来吧,王爷已沐浴更衣,就等你一起用晚膳了。”
沐浴更衣?燕三白跟着他进去,七拐八拐绕过好大一个前院,才走到进膳用的厅堂。第一眼看到里面站着的人时,燕三白差点没认出来。
那人很高,身材修长,穿着一身周正的黑衣,大红滚边,及腰的黑发垂下来披散在肩上,看起来湿湿的。他正在打量桌上的菜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白瓷勺子舀了舀汤,而那只拿着勺子戴着黑玉扳指的手,比那白瓷还要白。
忽的,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笑问:“怎么不进来?”
燕三白还是头一次看到李晏穿大红以外的衣服,黑色没能掩盖他的洒脱之气,却也突显了几分庄重。
“我实在忍受不了了,便先去洗了个澡,燕兄不介意我这样与你进膳吧?”李晏问。
“王爷请随意。”燕三白是客,当然不会介意李晏是否披头散发,而且……说真心话,李晏着披着头发,鬓角湿润的样子,着实当得起‘美人’二字,难怪那些画像会卖的如此之好了。
吃过晚膳,燕三白本来要去睡了,他今天早上没有睡好,此刻精神欠佳。不过李晏却拦住了他,一双星目看着他,“陪我喝几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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