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秋美眸微暗,用小银刀将屋子里的烛火拨弄得更亮,含笑道:“你这样一说倒是巧了,我刚才正好听到一个消息。大长公主今日准备进宫,却不想半路上被傅家大小姐的丫鬟冲撞打s-hi了衣服,傅家大小姐为了给长公主陪不是,把人请进府了。”
深宫内院拦不住大长公主,但s-hi了衣服总归是不妥,傅家大小姐身边丫鬟的这个不小心,是实实在在绊住大长公主的脚步。也不知道是真的无心,还是故意而为。
闲秋话未说的太明,但梁简已经明白过来,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大长公主并非不愿出手相助,而是另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他险些忘了,这王城盯着他的眼睛何止一双?
闲秋面露同情之意,幽幽道:“梁城主,看来这王城之中想要你难堪的人还不少。”
梁简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参汤对闲秋抱拳道:“多谢姑娘提点,是我满目自信低估了对手,这次吃亏倒也不算冤枉。”
闲秋抿唇带笑,眉目如画,在温暖的烛光中更显的温柔。她虽是女儿身,却一向聪慧,看问题的眼光也很独特。对梁简的自责她有几分不认同,道:“我倒觉得你没有低估你的对手,尽可能的有所防备,你低估的是你自己在这场暗潮中的重要性。你此来王城尽可能的低调,住在驿馆,身边也没几个侍卫,可是依然有人不肯把你忽视。是因为你对他们有威胁吗?不,悄悄相反,是因为你对他们没有多大的威胁。”
梁简眉头微蹙,认真地看向闲秋,静等她的下文。
闲秋笑了笑,继续道:“你从默默无名之辈突然变成城主,没有根基没有人脉正是最好掌控的时候,人人都想把你拉到自己的阵营中。可是他们对你一无所知,不敢轻易冒险,就只好先把你打压进泥潭,再对你伸出援手让你感恩戴德。锦上添花算什么?雪中送炭才会让人记忆深刻。今日之事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傅家这一出手,若不是你侥幸脱身,只怕已经掉入陷阱举步维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梁简自知毫无根基才低调行事,把自己的力量转入暗处蛰伏。他在谋算别人利益的同时,却忘了他也会成为被争夺的对象。闲秋一番话醍醐灌顶,他今日何止是侥幸,简直是死里逃生。傅家是把他往死胡同里逼,半点退路也不给他。
可是这些人也错算了一点,他梁简并非毫无根基,任人摆布。他今日行错一步,棋差一招,但并非满盘皆输。只不过原有的计划全部被打碎,需要重新布局。说起来他还得好好谢谢傅家这一出,他虽没有得到大长公主相助,却意外用一步险棋重开棋局。
和其他人相比,还有些实权的皇帝又何尝不是一个仰仗。
祸兮福兮祸福相依,不到最后谁也不能说自己赢了。
梁简收敛了自己心头那一点心软,心思越发深沉:“我本来没打算太早露出锋芒,但都到了这一步继续遮遮掩掩反而让人小瞧我。他们想玩,我应当奉陪到底。”
“如此甚好。”闲秋满意梁简的斗志,道:“我天音阁在此地扎根数十年,一向低调行事,不显山不露水。但只要梁城主需要,我们就是你的第一股助力。”
天音阁一向中立,不涉足任何纷争,更别说是和朝堂有所牵扯。闲秋的决定让梁简有些诧异,看在叶白衣的份上,闲秋已经给了他很多帮助,再多就有违听音阁的规矩。
梁简心动不夜楼的势力,但也不想闲秋冒这个险:“你们听音阁素来不c-h-a手权力之争,你这样帮我岂不是坏了规矩。我和叶白衣虽有交情,可也不能挖他墙角。”
这话让闲秋微微错愕,她掩唇低声笑起来,道:“我们阁主既然给了你玉牌就是不打算置身事外,我不过是谨遵他的意思。当今天下的局面想来我不说梁城主也看的明白,天下求贤已久,才德兼备之士自然要向贤人聚集。我不过是黑暗中的一点星芒,被月亮吸引过去罢了。”
叶白衣表情甚少,但心思并不难猜。闲秋看到玉牌就明白他的打算,他嘴上没有对梁简明说,但心里是站在梁简这边。闲秋其实有些意外,叶白衣超然于世,对人对事都是一副旁观者的态度,还很少瞧见他如此上心。
梁简有些发愣,听音阁的支持到手的太容易,和前世相比简直天差地别。他前世可是威逼利诱也没能让叶白衣点头,最后这人走的毫不留恋。难道真如闲秋所言,命运择贤而助,可他修罗一世当不起这个贤字。
倒是梅争寒……
梁简不由地想起青司鉴的那封密信,心里微沉。他抬头看着温柔似水,聪慧过人的闲秋,忽然问道:“说起来你们堂主不是都应该回听音阁吗?你怎么没有去?”
听音阁年前会让所有堂主回阁,按道理闲秋不该在这里。联想起她上午给出消息的爽快,梁简有种又被算计的感觉。事关梅争寒,不怪他多个心眼。
提起这事闲秋也正郁闷,她单手扶额,轻叹一声道:“说来我也正奇怪呢,是宫主……就是我们的上一任老阁主传信给我,让我今年不必回去。他是我们阁主的父亲,他的命令我也是要听的。要不是老阁主行踪不定,性情古怪,我都要怀疑他是特意让我留下来帮你。”
一年才能回一次阁中见见老朋友,不能去又要等一年。闲秋已经过了耍性子的年纪,面对这样的安排也只有默默接受。
梁简脑海里闪过叶晟追着他要当师父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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