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机了?”
突然,背後贴上一道厚实的温热,有人在耳边轻声问道。
不用回头,江云霄知道是谁。
“我没事。”
不想被江少行看笑话,江云霄一闭眼,抱著赴死的决心就往车里去。
他刚坐好,身边就靠上来一个人。
那人也不管他不想理睬自己,抱著他的头,把他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
江云霄陡然被埋进别人的肩窝,睁开眼就要挣扎,然而江少行按住他的肩,在他头顶说道:“别动了,靠著我,一会儿就到了。”
然後江少行又问随行的佣人:“带晕车药没?”
那人已经把药拿了出来,并倒了一杯温水,江少行接过来,把药片塞到江云霄唇缝:“把药吃了。”
态度虽然是向来的强势,声线却温和得不行,让江云霄十分的不习惯。
但他这会儿难受得什麽都不想去计较,只希望这该死的强烈作呕感立刻消失,便乖乖含住药。他还没把药吞下去,江云霄又把水送到了他唇边。
“喝点水。”
江云霄闭著眼睛乖乖喝了水,药顺著温水进了喉咙,一只手指抚上了他的眼角,拭去他眼角那一点难受之中被逼出的泪痕。
江云霄已经完全被晕车打败,别说这会儿他不想理会江少行突如其来的示好,就连江月洲关心的问话他也没力气再去回答。
江少行把江云霄揽到自己的怀里,还是不忘关心浮生几句。
“我没事,我从来不晕车。”
浮生坐在江少行的另一边,露出两颗小虎牙,朝江少行笑。
江少行摸摸他的头:“那就好,有什麽事情告诉我,或者和月洲说。”
浮生“嗯嗯”地点头。
他原本岁数也不大,和江月洲一样怀著那麽几丝少年心性,这会儿想著要去滑雪心里总是快活的,加上和江家的人相处了一两天,他和江月洲又合得来,倒不像最初那样拘谨和胆怯。
江云霄听著旁边的人细细碎碎地说著话,只觉得心里厌烦,那难受的劲翻滚得更厉害,似乎晕车药吃下去并没有起效,只让他更加想吐。
终於,车在一个大大的颠簸之後,江大少爷再也忍受不住。“呕”的一声,他来不及转头,江少行来不及避,於是翻天覆地地吐了江少行一身。
“大哥今天受累了,多吃点。”
晚上吃的清淡,但菜色却十分丰富,江月洲殷勤地照顾江云霄,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大哥晕机晕车,江云霄被他这麽贴心地照顾,心情也好了许多。
江月洲说:“每次我和二哥来这里都要泡温泉,待会儿睡觉前泡泡温泉,晚上舒爽地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麽都好啦。”
江云霄点点头,看著江月洲俊秀可爱的笑,只觉得心中暖暖的,不免笑起对方来:“你看你这样子哪里像老师,走进学校人家还以为是新学弟。”
“啊,连大哥你也这麽说!”江月洲叫起来:“我才被二哥说过!你们早就在背後串通好了吗,居然这麽打击我!”
说完他不满了,想了半天就去找晏海哭诉,只有那个人不会嘲笑他,不管他说什麽,对方都不会露出嘲弄嬉笑他的脸来。
江月洲刚跑,这边江云霄也放下了筷子:“我去看看月洲。”
只剩下江少行和浮生,两个人都不挑食,把一大桌子的菜都吃得干干净净。
“你到底吃到哪里去了?”
江少行虽然知道浮生食量大,但还是十分好奇,那瘦削的身材,平坦的肚子,是怎麽装下那麽多食物的?
“唔,大概是消化得快吧。”
浮生微微地红著脸说。
江少行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去掀他的衣服:“让我看看你的胃到底多厉害。”
浮生扭动著不让江少行捉弄自己,连声说:“别、别,我就一般、就一般人那样……”
两人正在闹,门一下被推开了,来人看到他们立刻哇哇地叫:“你们也注意一下吧,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
“你怎麽又回来了?”
江少行回过头,好笑地看著江月洲那张夸张的脸。
浮生趁机挣脱了他,兔子一样地跑到对面远远地去站著。
“我还没吃饱啊,啊,居然没菜了,赶紧把菜单拿过来!”江月洲虽然不是大胃王,从另一方面而言却很能吃。他宁愿吃的撑死,也绝对不要吃不饱。
江月洲一口气又重新点了一桌的菜,还要拉著浮生和跟著他进来的晏海陪他吃,江少行自然是由著他,只是还是吩咐晏海:“看著他们 两个,别让月洲又像那天那样吃得吐。”
江月洲不高兴地:“我那晚没吐,二哥不要乱说。”
说著就把江少行往外推:“你出去吧,我们还要大战一夜,二哥你别等了,待会儿我把浮生给你送回去。”
江少行无奈地被赶出了包间,只好一个人出门散步。
山上积著厚厚的白雪,淡季的原因,游客不多,江少行在宁静的雪路上走了一圈,想到江云霄一整天都没吃多少东西,於是慢慢回了酒店。
他让厨房准备了些吃的,自己一边抽著烟,一边把夜宵送到江云霄的房间。
这家酒店的後面部分全部是仿日式榻榻米,每个房间都带独立的院子,而院子里有足供三人同时用的天然温泉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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