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马上给出回答,就是说明王爷不觉得天下为王族所有是理所当然的喽?”楚翼又说,语气里隐隐有某种难辨的意味,神情却微微由之前的沉稳肃穆变得愈发讳莫如深,还带了点细微的笑意。
徐子煦心中一震,微微皱眉,思忖着对方的真意,委婉道:“普天之下谓为天下,天下则容纳了所有,我们都不过是这纷繁红尘中微不足道的一粟而已。然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是以同等的生命有了等级之分,演化出了文明历史,衍生出了国,以及王族。而国不过由人构成,由人命名划分界限,权力者统治着底层无权者,谓为王族和百姓。有言道:有所得必有所失,是以王族百姓不过是各行其责,而无滥用,冥冥之中维持平衡,如若不然,血流成河、天地变色。王族不复存在,百姓自有能人而出,取而代之,历史却不断重演,天下,不过是永无宁静而已。”
楚翼微微颔首,望着徐子煦淡然沉静的眼眸,再问:“在王爷看来,国与国之间,异族与异族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呢?”
徐子煦沉默了会,仔细审视着对方,却是依旧摸不清对方眼底的那抹深沉浮动究竟为何。他们两人本就是敌对的立场,何况之前的侮辱还历历在目,于公于私,皆谈不上什么交情,可这人现在却似乎尽释前嫌般一再刺探他的想法,却不说自己的看法,着实诡异。
徐子煦本不欲再回答,却听得楚翼淡淡而道:“这不过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是现实;而王爷所讲的,各行其责,而无滥用,只怕是永远难以实现的理想。”
徐子煦顿了顿,终于还是说道:“世上若无弱者,又哪有强者?之前已经说过,强与弱不过是相对而言,强者要保持强者的立场,就有义务保护弱者,否则不为强者,而为qín_shòu而已。反之,单独个体也许为弱,结合起来却为强,甚至可以远远强过单独的强者。再有,强者之中又可分为强与弱,当谁也不甘屈服于对方,结局只会演变成一场激烈的厮杀,最终剩下的也许可以成为绝对强者,然一人独存,却已没有意义。强弱之说,皆在一个范围,一个度,与一个意义。弱肉强食,不过是一定阶段而已,最终定遭反噬,不过是生灵涂炭,无辜百姓颠沛流离,徒添流血痛苦罢了。”
楚翼定定注视着这个平静诉说着的朝阳第一王爷静王,许久,低低而笑。
徐子煦却垂了头,不作声了,清俊英挺的眉目间依稀透露出隐隐的忧虑。
“若是这番天下由王爷来守护,百姓弱者倒是有福了……”一片短暂的静默中,楚翼别样深沉的声音响起。
“莫要来讥讽我。”徐子煦抬头,眼神一凛,握紧了拳头,沉声说。
楚翼又是笑,微微摇了摇头,不作争执,只是淡淡开口:“是不是讥讽,王爷日后就会明了。”
徐子煦一愣,正在思索他的言下之意,听得那人又说:“王爷说的对,物极必反,未免徒增流血牺牲,的确强者可以保护弱者,两者实为相互依存关系。但是,正如王爷所言,强有两种,而这世上真正称得上强者的却是寥寥无几。自律和律人,真正能做到做好的,则更少。可是如果由一部分的真正强者取得了控制另一部分强者的权利,那么王爷的论点就可以得到实施。”
这个世道,必须有人独立出来,统治其他人,而这个独立出来的人,则必须兼备种种非常人所能及的素质和能力,更重要的还得始终坚守初衷。
当权者,最怕擅权滥用,这是历代以来难以避免的问题。
但楚翼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只为此刻时候未到。
关于弱者若是不愿屈服于强者之下,而拘泥于历来迂腐观念,不自量力掀起腥风血雨,扰攘太平盛世,此时,又该如何?
这已经是后话了。
现下,徐子煦却敛眉细细思索着对方这一番话语下的真实深意,贯彻始末,细细推敲,心中略略有数,却不禁微微沉吟。
徐子煦正猜疑间,楚翼又说了下去:“本殿的意思,想必王爷应该十分清楚了,同七天前一样,王爷可以好好考虑,本殿不会逼迫王爷。”
竟是真的想延揽他么?
徐子煦抬眸静静直视对方,对方在他的眼神下也始终坦然以对,静如止水。
居然是再认真不过!
徐子煦沉默了。
“王爷慢想,本殿——”楚翼还在说着,突然人影一动,带起一阵气流,等再度静止下来时,竟然已经离开了他原本坐的地方,而将那深思中的人给抱了个满怀!
温热的气息在徐子煦脸颊边轻轻拂过,如羽毛般,带起一阵轻微的□□,紧接着一个湿软的物体舔上了他的耳廓,让他微微一颤,瞬间变脸。
“你干什么!”怒斥着忙伸手去推。
徐子煦本来就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也提防着,可他哪料得这人说风就是雨!前一刻还一本正经谈论国家大事、王族百姓,下一刻居然开始发起情来!
“不是在疼爱王爷么?”耳边某人低沉圆润的嗓音轻轻撩动他的耳膜,调侃的低笑流水般划过他的耳道,直往里而去,轻搔着他的头脑。
徐子煦愤恨难言,对这人的轻佻放浪,他痛恨到极点,更恨自己又一次落在这个qín_shòu手里,毫无反抗之力。
“你卑鄙!放手!”他激烈地挣扎着,脸色又红又白,乍晴乍黑。
这个男人之前跟他谈论国家百姓,到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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