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妍说累了一天你床上躺会儿吧?甄帅说还是你休息一会儿,我到外面转转。杜妍也不坚持,自己就斜依在床边歇下了。
白洁在院子里说,出去往前走,那边有个河堤,可以看见对岸的市区。甄帅就按照她的指引来到河堤上,这是色楞格河河的一个小支流,一半保留了原貌,一半改成了环城湖,夕阳斜照,波光粼粼,很有一番诗情画意。甄帅给苏琼打了电话,说自己刚回到华州的石板川,一切均好,让她不要挂念。苏琼说我现在我爸这里,也都好着呢,别喝酒,电视上刚报到了,说你们那里有卖假酒的。甄帅说你放心,听你的我不喝。河边上坐着一位青年男子,身边放着一个木筏子。甄帅只在电视里看过这个东西,觉得新奇就凑近观看,男子站起来说,想不想坐,给你半价?甄帅说不坐,天都黑了,明天吧。男子就又坐下来,叹了一口气,今年的生意不好做!甄帅听后折回来,问道,你的船能游到对岸吗?男子说这叫木筏不叫船,当然能,看你要去哪儿?甄帅望着星星点点的对岸说,我想去个卖玉器的地方。男子说对岸的龙王庙就有,来回100元行吗?
甄帅就坐上去了。
别墅里的杜妍也给隔壁邻居王阿姨打了电话,此时儿子正在和她说话,妈妈,王奶奶的鱼太好吃了,等回来你也尝尝。杜妍说你要谢谢王奶奶啊,要听话,别和小明打架,他比你小,你要让着他。儿子说妈妈放心,小明刚才拿金箍棒打我,我没有还手。杜妍急了忙问什么金箍棒,打疼了没?可是电话却被王阿姨接过了,对方笑呵呵地说,杜妍,就一塑料管子,玩具,你别担心,有我呢!
白洁进来,“杜姐,晚饭准备好了,甄哥出去半天了,要不你给打个电话?”杜妍说他这个人闲不住,可能在外边转呢,应该快回来了。
可是又过了半个钟头还是不见甄帅回来,海云说,打个电话吧,外面都黑了?
电话通了,甄帅说我现在市区,正打车往回返,你们吃别等我了。杜妍有些生气,你什么时候去市上了,你回来得多久啊!甄帅说快了。白洁说,可能是坐筏子过去的,这时候没有筏子,得绕几十里路。蒲姨说女婿娃第一次来,让他多转一会儿,我们等着。海云说,也是,出来了就多看看。可是杜妍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一种被遗弃的愤懑。
原来甄帅好不容易找到龙王庙市场,在琳琅满目的玉器铺子大海捞针似的找东西,就耗费了一个多小时,等他上气不接下气跑回弃舟登岸的地方,那个男子揣着100元钱早都不见了。于是他又左弯右拐跑到龙王庙的一条叫不上名字的街道,一辆辆出租车都疾驰而去,却就是无视他的挥手。一位收拾地摊的好心妇女告诉他,要去对岸,得再过一条马路,这里是单行线,车都是去东码头夜市的。甄帅又跑跑跳跳的来到另一个地方,出租车停下了,可张口就要100元,说去对岸的别墅区,回来时拉不上人。甄帅只好付了钱,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对岸,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落后和闭塞。
甄帅对自己的迟到感到羞愧,他垂着手向蒲姨鞠了个躬,“让大家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海云瞅了一眼花容失色的杜妍笑道,回来就好,我们以为你迷路了呢!蒲姨说,城市大了不好,去年有个乡下人迷路走了三天才出的城。白洁说,甄哥,早知道你要去市上我送你去。大家都对这个来自西部第一强省会城市的男子报以同情和理解,就像土著看待一个茫然失措的路人,土著并不知道这个路人的世界有多大。
晚餐是丰盛的,主人周到细致的招待,让杜妍真切体会到了回家的感觉。她和海云她们喝了一斤半白酒,借着酒性还唱了几首歌,歌声优美动听,吸引来后厨小伙子的瞩目艳羡,蒲姨也受到了鼓动,她在保姆的搀扶下,趔趄着脚步,和一脸羞怯的假女婿跳了几曲叫不上名堂的舞,海云醉眼朦胧,一个劲地给手拿麦克风的杜妍递酒,嘴里说,今朝有酒今朝醉,难忘今宵!只有白洁是清醒的,她始终微笑着,指使着小伙子们忙着忙那。
晚上,甄帅是一个人在四楼睡的,白洁告诉他,杜妍要和海云说闺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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