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空无一人。我打电话给张衣,她说张恒礼需要住院检查,她陪床,下午换洗衣服已经拿到医院了,今晚不回。我说没什么问题吧。她说肯定没什么问题,医院存心赚钱呗!
凌晨三点多被张衣的电话吵醒,她让我11点左右去陪张恒礼啃点儿饭,所有的结果大概是那个时候出来,她会先去医生那儿看看怎么样,先别让张恒礼知道,怕他胡思乱想。第二天下午四点多结果才出来,我陪张恒礼在手机上看了两个电影,张衣在主治医生的门口站了5个小时。
张衣笑着跟主治医生进来,手上的单子被她甩得唰唰作响。只是笑容有些克制含蓄。
“没什么问题。”她说:“肾结石。”
“我啊?”张恒礼问。
“是啊!你啊!身体里面长了几个小石头啊!”
“那怎么办?”我问。
“我先开点药。”主治医生说:“你们回去准备一下,跟公司请个假,请个二十天一个月吧,回来动个小手术。”
“这么久?这是割肉的节奏啊!结石不是能打碎吗?不是能吃药吗?我不想被动刀子,还进手术室,想想都恐怖!”张恒礼激动地说,脸上的肉一甩一甩的。我们初识的那年,他明明是个眉眼分明、脸颊线条如刀削似漂亮的男孩,那时同龄的男孩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他先一步有了如男人的线条,可是这几年,又独自背道而驰往婴儿肥发展了,现在“胖嘟嘟”这个词来形容他的脸,有一点点夸张、绝对不算过分。
张衣语调里充满着温存,她安慰着:“这是个小手术,也是最快最有效的根治的方法。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反正是小事,也不用现在僵持着!”
张恒礼吃完晚饭就早早睡去了。
我们在客厅看着电视,气氛异常尴尬。我觉得这份尴尬简直是莫名其妙,她不解释,难道就一定是掩饰?她不解释,我就得相信张恒礼的胡说八道?
我能相信张恒礼神志不清的话?而不相信易续的?我能记住张恒礼东倒西歪的胡言乱语,而忘了这几年我眼里看到的她暗暗喜欢他的样子?那些隐忍,那些情不自禁,那些黯然神伤,那一丝是假的呢?
我怎么这么糊涂呢?她喜欢张恒礼这件事,还值得怀疑?
我真的是累糊涂了。
“这两年每次联系你你都说还行,你到底过得怎么样啊?”我打破沉默问她。
“还行。”
“还行是怎么样?”
“就是还可以。”
“什么方面还可以?”
“什么方面都可以。”
我就讨厌她这样,答了跟没答一样。她跟你说话,你都觉得听不到声音,沉默得跟五大连池似的。
“幸福呢?有幸福感吗?”我急哄哄地问。
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回答了我:“幸福感少了点。”
我觉得快点题了,连忙问:“为什么幸福感少了?”
“还不如高中大学。”
“为什么?”我心想,难道是因为这两年她跟张恒礼的关系没有以前那样亲密了?
“高中打工吧,工资一天一给。上大学了一周一结。这两年一个月才能领一次工资,幸福的几率从一分之一到七分之一再到三十分之一……幸福感越来越少啦!跟地上的蚂蚁一样,快要看不见啦!”
我愣了半天:“什么呀!”
她却在一旁坏笑。
我调整了策略,决定直切主题。
“《孔雀东南飞中》有一句:我与你自幼本相爱,青梅竹马两无猜,你觉得这样的感情,美吗?”
“美吧。”她说,一副安宁纯真的面孔。
“你要是跟别人是青梅竹马,你觉得何时相爱最好?”
“不知道,不一定能相爱。”
“为什么?”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我找不到一个我爱他他又爱我的人。”
“你考注会了,这不是你为将来男朋友新学的东西吗?”
“算吧。”
“你学唱歌,学户外运动,学注会,还有那么多东西,你要学到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把将来的男朋友变成现在的?”
“没有人可以变。”她盯着屏幕,冷笑了一下,摇摇头。
我紧紧地搂住她的手臂,她情伤自苦,我只能这样偷偷给她一些力量。
“多看看。”我说。
“我只能多等等。”
“等?什么时候能等到?要看,看中了就追!”有一只冲动的小鸟在我的胸膛里拍打着翅膀,它要振翅高飞,我几乎要说出“张恒礼”这三个字。
“没法追。”她说,她对自己的语气也有一些控制。
“不追错过了怎么办?也不是追,就是给对方一点信号,点醒一下也许就可以。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执拗成就的不是骨气,而是荒废。”
“我俩的感情观从来就不一样。你当初连易续是谁都不知道就开始追,而我想要的感情是双方同时间同浓度的,真的,情不浓,人会散!亲情爱情都是情,道理差不远,这事在我身上发生过两次了,刻骨铭心,我宁愿从来不拥有,也不想勉强得到后失去。”
“说着说着……我跟易续之间,你是说我单方面的勉强?”
“别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也别为他找借口。不够喜欢就分手,不该劈腿。我只是气你一条道走到黑。”
我不想为这个问题再反复争论下去。
“我依然觉得失去比从来没拥有好。不管现在怎样,将来怎样,曾经的开心和幸福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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