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扬暗暗叹了口气:叫得再大声,苏朝宇也不能给。
彭耀把那天跟江扬要人时候说的理论重新搬出来阐释了一遍,还不忘记加上一句:“说百费待兴实在不合适,但移防总是动了元气的。”说着还四下环顾,看着窗外没平整好的新沙坑:“补品也很关键,长官。”
“不如说是补偿?”江扬的语调放得很低。
彭耀点头,狡猾地默认。
“问题是基地并不曾亏欠狼牙任何东西。”江扬敲敲桌面,程亦涵拿出一卷图纸平铺开,“周边可以调动的、符合军部资质审查的所有建筑施工单位都在为狼牙的新师部日夜服务,相关款项划拨早就到位,甚至在第一批移防人员进驻之前,后勤部门已经把生活用品采集打包好,据我所知,没有一个狼牙的官兵在到来当天是睡在帐篷里的,因为整个飞豹师和周边的野防驻军腾出了宿舍和礼堂供他们休息。”
彭耀哼了一声:“这都是待客之道。”
“至于行政问题,”江扬不理会对方的狡辩,“我早就说过,内部招考的人员可以在飞豹师以外的任何单位里越级进行,如果诺大基地的优秀官兵里还挑不够彭师一年的新血,不知道是该我汗颜还是该彭师检讨一下自己的标准呢?”
江元帅并不准备劝架,一边是儿子,一边是法王最喜欢的外孙,他知道自己的意见是最后的砝码,偏离几毫米就可能压垮本来稳定的天平,况且这是年轻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他觉得自己应该观看一下。
“我只能说,指挥官连一个小队都舍不得,实在小气得很。换了我,狼牙你随便挑,看上哪个就拉走!”这话让程亦涵都暗笑,一个现在已经绝不可能发生的场景被彭耀无赖地设计出来,并且把自己放在其中幻想出了慷慨大方的姿态——其实这些都无所谓,年轻的他总会有许多骄傲狂妄,但是把这种想法理所当然地拍在辩论桌上就显得分外可笑了。不过……程亦涵暗自有些担心,江扬是来谈判的,但彭耀不是。他脑子里不会有“协商”的概念,只有“耍赖”这一套技法。
江扬优雅一笑:“适宜的小气有助于狼牙健康成长。而且,相信苏朝宇少校在到达这里短期内,也无法正常开展工作,耽误狼牙大计,实在让我内疚得很。”
彭耀最恨别人把他当作儿童
,此时脸色已经冷到冰点,灰蓝的眸子凝视江扬,从牙缝了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特别小分队承担了飞豹师所不能及的各种极端任务,苏朝宇是我的亲信,”江扬毫不躲避,直接把他的私心放在谈判桌上,“他一时半会儿无法适应一个靠踢和踹来维持秩序的地方。”
彭耀磨牙的声音人人能听见,可是江扬仿佛没有,一直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狼牙年轻到还有孩气的师长冷笑:“貌似江中将习惯用抽打让下属俯首帖耳的方式已经在首都家喻户晓,大家都不是文明人,何必装腔作势?”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再一次提到了江扬诸多不能碰的话题中的一个。可琥珀色眸子的指挥官只是愉快地笑出声来:“那么我是不是现在就应该把你带回去我的办公室,彭师?”
江元帅还是没有劝架的意思。按理说,若是换了其他军官,这场争吵会在还没开始就消弭——谁敢当着元帅的面闹?事实证明,元帅的儿子敢,天不怕地不怕的彭耀敢。江元帅在用这段时间思考,苏朝宇和狼牙的结合到底是不是合适。如果坚决反对这个决定,彭耀很可能做的事情是在接下来的、直到苏朝宇出现在狼牙之前的时间里,不断聪明地滋事或者肆意地要求,周旋于法王外公和部队之间,让人觉得身边有只上蹿下跳的大型啮齿类动物,时不时尖牙咬得人痛不欲生,却会在你拎起棍棒要打过去的瞬间遁进地洞里偷着乐。如果同意了这个决定……江元帅有些头疼,儿子一定会三年五载地再也不回家,甚至可能冲动之下立刻去和苏朝宇登记结婚,由此能牵出来的各种事端绝非他这个年纪的人可以想象。尤其是,苏朝宇那种阳光的笑容浮现眼前,这样一个年轻人,有什么理由成为两大家族争权夺利的炮灰呢?
☆、执螯
江元帅还是没有劝架的意思。按理说,若是换了其他军官,这场争吵会在还没开始就消弭——谁敢当着元帅的面闹?事实证明,元帅的儿子敢,天不怕地不怕的彭耀敢。江元帅在用这段时间思考,苏朝宇和狼牙的结合到底是不是合适。如果坚决反对这个决定,彭耀很可能做的事情是在接下来的、直到苏朝宇出现在狼牙之前的时间里,不断聪明地滋事或者肆意地要求,周旋于法王外公和部队之间,让人觉得身边有只上蹿下跳的大型啮齿类动物,时不时尖牙咬得人痛不欲生,却会在你拎起棍棒要打过去的瞬间遁进地洞里偷着乐。如果同意了这个决定……江元帅有些头疼,儿子一定会三年五载地再也不回家,甚至可能冲动之下立刻去和苏朝宇登记结婚,由此能牵出来的各种事端绝非他这个年纪的人可以想象。尤其是,苏朝宇那种阳光的笑容浮现眼前,这样一个年轻人,有什么理由成为两大家族争权夺利的炮灰呢?
彭耀在沉默了足足十秒种之后终于爆发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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