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裁判的手臂大幅下挥,双方很快陷入缠斗。
丑瓜的对手是个绰号“蜥蜴”的矮个子,动作很快,短粗的脖子总是神经质般地抽动着。
观众兴奋不已,不住尖叫狂呼。
黑拳不分场次、不能叫停,什么时候把对手打趴下或者被对手打趴下,什么时候才算结束。
随着台上二人的打斗进入白热化,场下观众一面奋力为自己押注的拳手助威,一面恶毒咒骂对方拳手。拳场气氛更加热烈,空气中弥漫着疯狂、残忍、享乐、贪婪、放纵的因子,随着蒸腾的汗水和燃烧的热血不断扩散,滋润着深夜的地狱里最妖艳的罪恶之花。
有的戴墨镜的客人,身边带了四五个女人。此时极度的兴奋冲刷着神经,有的女人脱下文+胸扔出去,赤+裸上身对着拳击台搔首弄姿;有的男人伸手在女伴大腿上肆意动作;更有甚者,大概是看选手对打看得激情澎湃了恨不得亲身上阵,揪着身边女伴的头发拳脚相加,打得她们连连惨叫。
饶是左饕神经再强韧,这时也被森森震撼了,脸色发白,几欲作呕。
覃大福本来没想带他进来,怪只怪他刚才表情太镇定。直到此刻才感觉自己扳回一局。啧啧,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啊。
左饕闭了闭眼,不再理会场下百态,把目光转移到拳击场上,很快就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聚精会神地观察起双方动作,眼睛眨也不眨,目光明亮得灿若寒星。
覃大福:“…… 嗯?”嚓,这适应性也太强了吧!
蜥蜴个子较矮,动作却奇快,双目浑浊,抽动着脖子不管不顾地攻击,永远是一副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架势。有句俗话讲,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丑瓜的动作虽然比蜥蜴更有章法更成体系,但在一开始也是百般吃力才能勉强架住蜥蜴打了鸡血似的强+攻,挨了重重的几下。
左饕感觉丑瓜的动作虽然已转变得十分粗暴,却还隐隐带着老兵的影子。左饕猜测他大概是生活所迫,转业后才不得不效力于虎哥来打黑拳。
双发已激战了一刻钟有余,蜥蜴颓势渐显,攻击不再有力,大+腿也随着脖子开始抽搐起来,让人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台上抖。
“呸”,覃大福骂了声,“这婊+子养的!”
左饕对这个词有些技术性过敏,看了他一眼。
覃大福解释道:“蜥蜴肯定用药了!”
欢呼和咒骂声音突然升高,更加震人耳膜,左饕转头,见此时场上形势已然分明,丑瓜觑了个空子绕到蜥蜴身后,咬牙挺住蜥蜴砸在自己两肋和背上的拳头,用一条铁臂紧紧勒住蜥蜴的脖子,另一只手握拳猛击蜥蜴左太阳穴,两臂青筋暴起,拖着蜥蜴连连后退。
一分钟后,蜥蜴双拳击打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终于停了手,不再挣扎,脖子软软后仰,两眼翻白。
丑瓜又用手肘在蜥蜴脖颈上用力猛砸一记,才放开手,丢开蜥蜴任他倒在场中央,也不知是晕倒还是死了。
裁判员举起丑瓜的手,宣布丑瓜获胜。
那一刻,丑瓜就是场上的英雄。
覃大福让人接丑瓜下台,自己带左饕他们回休息室。在走廊一边走一边假模假式地关心左饕:“怎么样?没吓着吧?”
左饕淡淡摇摇头,脸色发白,眸子雪亮。
覃大福暗笑,小样儿的,接着装。
他不知道的是,左饕确实有所掩饰,掩饰的却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台上激斗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徘徊,他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去回味、咀嚼,一帧帧分解双方的厮杀动作,那种剑拔弩张的紧绷氛围、欲噬对手鲜血而后快的残忍情绪、无拘无束强者为尊的杀戮法则,挑逗了他隐藏最深的那根神经。
他想,蜥蜴虽然服用了兴奋剂,却依然是个毫无章法的丑角;他想,丑瓜完全不必费力和他周旋,如果是自己,一定可以更快地拧下蜥蜴的头;他想,怪不得地下黑拳屡禁不止,这种任意屠杀弱者的权力和酣畅淋漓的快意,确实让人过目难忘、难以抗拒。
休息室里,左饕看到丑瓜的臂膀和侧腰一片红肿,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其他拳手纷纷向他表示祝贺,他只垂头坐着,用毛巾擦汗水涟涟的头发。
之后有人打开门,虎哥率先进去,心情愉快地走到丑瓜身边,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夸奖道:“好样的!”
丑瓜肩部本就受伤,被虎哥拍得闷哼一声,锁骨附近的肌肉都痉挛了几下,低头说:“谢谢虎哥。”
虎哥左右看众人,哈哈大笑,又给身后的一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就把一个黑塑料袋恭敬递给虎哥。虎哥把塑料袋扔到丑瓜身上,丑瓜垂头兜手接过。
虎哥:“说好的8万,数数!”
丑瓜打开塑料袋看了一眼,就又扎起来,低头说:“谢谢虎哥!”
虎哥心情极好,拍着丑瓜肩膀说:“以后有钱一起赚!”
他们回去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渐渐地,朝霞一层层染上天边的云彩,天色越来越亮,街道上上早班的车流人流来去匆匆。
太阳在林立的高楼顶上冒出圆溜溜的脑袋尖儿时,覃大福他们回到了娱乐城。夜晚的恩客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生们正在打扫卫生。
覃大福打了个哈欠,眼圈乌黑,深深吸了口烟才对左饕说:“你也回去休息吧。”
左饕说好,准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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