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拿着钩镰来索命,燕离带着我疾速撤退。
如果我是莲儿,就会派出两拨人,一拨人暗中寻找我和燕离,争取早一步寻到我们;另一拨人暗中跟踪闽越人,即便他们先寻到了我们,也能及时救援——好莲儿,跟我默契极了!
果不其然,在闽越人发现我们的同时,影子也出动了。
我边跑边喘气边说:“大白天的穿什么黑色夜行衣了,这些人也是犯了形式主义错误!”
燕离嗤笑道:“难道他们有时间换衣服吗?”
我噎了一下,心道也是……
由于双方缠斗到了一起,我一时分辨不出对方和自己的人数比例,但听到几声尖锐哨响,想必他们又要呼朋引伴来扩大群殴了……
对方来的速度极快,我眯着眼睛一看,从右前方赶来的黑衣人手中拿的是半月刀,左前方的人是长剑,不用多想,往左边跑。
燕离小腿上的伤势拖了我们的速度,闽越人追了上来,一刀劈向我们握在一起的手,燕离想也不想地推开我,手松开的那个瞬间,我的心蓦地凉了一下。
幸亏影子来得也不慢,两人挡在我身前,其中一人二话不说把我扛在肩上,转身就跑,我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大叫:“喂喂喂,还有你家五公子呢!放我下来!”
那人不理我,听说影子都不会说话,我气得牙痒痒,只有大声喊:“燕不离,我在家等你吃饭——”虽然中气不足,但这声音仍是在山谷中悠悠回响……
等我回去,一定让莲儿扒了你们这些影子的皮!
扛着我的这个人体格极强,扛着我跟拎着只小油鸡似的,上山下坡脚步如飞如履平地,我脑袋朝下晃得有些晕,“喂,打个商量,你换个姿势抱我好不好?我觉得我快吐了……”
对方还算人道,听了我的话,僵硬一下,迅速换个姿势——靠,屁 股向后改成屁 股向前有毛区别啊,脑袋还是朝下啊!
“你……他……娘之……能不能……用背的……呕……”
我干呕了一声,因为肚子里没货,只能呕些酒水——你们可以想象,脑袋朝下干呕时由于地心引力而发生的悲剧吗……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爆他菊花!
悲哀地想当年,同样是劫人,人家乔羽对我多温柔啊——早该知道,哪有真心劫人的会用公主抱抱得那叫一个柔情似水,他那时候要是也这般脑袋朝下晃荡我一路,我铁定看不上他!
当该黑衣人把我扔进一辆骚包的马车时,我已经奄奄一息了,装死着紧闭双眼,抬手在脸上一抹,我心想就我如今这般模样,他大概也不忍心苛责我什么了。
“李莹玉。”
这个声音,让我垂死梦中惊坐起!
逃!
我反身就往外爬。
脚腕被抓住,往里一拉。马车门被紧紧关上,暗无天日。
我怯怯回头,看到那少年似春风的微笑。
“你想逃?”他有些惊喜地看着我,“为什么呢?”
我颤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迫了上来,抬袖擦了擦我额角的冷汗。我被逼到角落,背靠在壁上,瞪直了眼睛看他,避无可避。
“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为什么怕我?”少年,刘澈有些受伤地看着我,别过脸,轻咳了几声。
“我我我……”我牙齿打颤。怎么会是他,陶二你搞什么鬼!
刘澈叹了一声,转过脸来看我,两手撑在我耳边,脸越靠越近,我心里觉得,再这么下去委实不妙,“那个,我刚刚吐过。”我老实说。
“啊,我不介意的。”他轻轻一笑。
我介意啊!
我两只手发凉,出汗,终于在他的唇碰到我的唇畔之前,我开了口,说:“阿澈,我是你姐姐。”
他顿了一下,抬眼回视我的注视,唇角一勾,说:“太好了,你终于不装傻了,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可是莹玉,恋姐,是我们刘家的传统。”
我在心里哀号一声,人的脑容量实在有限,有些记忆又不是那么美好,记着做什么,能忘就忘,忘不掉也要忘。
那谁说的,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每天都忘了过去,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那该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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