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他本上画的那些鬼画符连他自己也认不出来,而台上的理论老师到底讲了些什么他也全然没听。
进入第三周之后,训练开始变得规律而多样起来。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尽快的洗漱、整理床铺,六点半列队去食堂吃早饭,并在七点之前从军械库取枪完毕。半个小时用来擦枪,整理装备,七点半集合,慢跑一个小时,为一天的训练做体能上的准备。接下来是两个小时不间断的理论课,但课程内容不同,包括初级心理学、枪械知识、手语、地图学、人体学、世界形势,不一而足。十点半开始障碍训练,有的时候是最基本的匍匐穿过铁丝网、徒手翻墙、独木跑,有的时候是直接进建筑,模拟突破。
差不多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教官喊停,如果之前爬过泥浆,那么每个人有十分钟的时间去换一套干净的训练服,随后列队吃饭。
下午的训练从两点开始,做一个到两个小时之间的射击练习,随后再是拉体能:越野长跑,武装泅渡,每一天的花样都不同。基本上训到大约是晚上六点的时候,一天的训练便宣告结束,回军械库送枪,然后便吃饭。
正常情况下,晚饭之后到晚上十点半之间的时间属于选训队员,可以随便做一些什么,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清洗一天下来脏掉的衣服,否则第二天的时候很可能就要穿着在泥里泡过的衣服了。不过能够真正正常的时候并不多,这要看程绪的心情。所以通常情况下,林郁他们并不指望晚上可以悠闲自在的休息,只希望程绪能在凌晨之前放他们回去。
但这样的情况是真的很少,所以导致每次理论课时都有大部分人是在忍耐哈欠中熬过来的。好在训练细化了之后,负责每一部分的教官也进行了相应的细化,分别是由莫北训练他们的体能,艾征训射击,徐曼盯障碍跑,三人都是利刃的老队员。不过理论课这样的事情,却反而没有利刃的正式队员来干,所以负责教理论的教官也就没有扣他们分的权力,也因此,选训队员们常常习惯性的在理论课上溜号。
林郁自然也是这溜号大军的一员,不过不是因为他觉得理论课比较好混或不重要——事实上他很清楚理论课之所以没有考核并且纪律松散,根本都是程绪故意为之,在将来的实践中程绪自然会把这一部分内容一一的考核出来,而那些溜号的人也会因此而极为后悔——林郁溜号,只是因为大部分的内容他一年前就已经听过一遍,并且成绩优异。
需要记录的东西告一段落,教官在台上手舞足蹈,口沫横飞,一遍又一遍的重申:“记住,特种部队的要求跟常规部队不一样。在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在地图上做任何标记,你们必须习惯将特别的坐标或信息记在脑子里面,而地图则必须自始自终原样携带。因为一旦你的地图被敌人截获,那他们就很有可能通过地图上遗留的信息推断出你们进行任务的具体地点……”
林郁转着笔,视线微微的向下,做出一副对照笔记的样子。
可脑子里头却忍不住想起几天前程绪将他堵在澡堂里的事情。
打一开始决定要耍心眼的时候,林郁并没有怎么考虑会不会被程绪发现的问题。那时程绪一心不择手段的孤立他,而他则是被程绪蓄意的动作激起了对抗的意识。因为想要立刻回击他,让程绪知道自己的心机对他完全没有用处,所以才想都不想的就在第一时间行动了。
可本来林郁以为,就算程绪怀疑什么,也绝不至于会当面过来质问。然而没有想到,程绪不但是质问了,而且是在那么让他措不及防的情况下。
面对程绪的质疑,林郁最终选择了沉默。
有些人也许会觉得沉默就等同于默认,所以一旦面对质疑最先想到的就是辩解。
可就在决定要否回答程绪的那几秒内,林郁快速的把他能在脑中想到的说辞过了一遍,可他觉得,不论他如何说,他都说服不了程绪来相信他。
事实上,聪明的人总会自以为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好像不论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简单的几句话就说服别人。可林郁知道,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面对另一只同样自以为聪明的耳朵时。
从前,他可以妄图欺骗程绪,告诉程绪他已经变了,不论程绪是否相信他,只要程绪有一点点的动摇,就等于是种下了一颗让他推翻自己的先见的种子。
然而,一旦种子种错了,偏向于对他不利的一面,那么他最好的应对便是沉默。对程绪那种人,多余的辩解只会成为让怀疑的种子疯长的养料,而对他却一点好处都没有。
林郁支着下巴,拿着笔尾的一端在本子上轻敲。
回想过去两个礼拜的训练,他终于想到莫北对四十六的优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是在森林穿越时,四十六选择了与他同组开始。
林郁微微一笑,老实人莫北向来是喜欢不落井下石的人的,没有想到,单纯有一天竟也可以成为利器。
终于想到了该怎样突破程绪成见的困局,林郁满意的将身子前倾,整个人没有形象的摊趴在桌子上。
教官看见,皱了皱眉头,林郁微笑的回应了一下,却一点也没有作正的意思。
偏转了一下头,林郁看向窗外,愉快的笑容在瞬间收起,换成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紧绷神态。
外面,程绪一只手插在后腰上,姿态随意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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