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之末,这一天空气温热,风是静的,一处山坡,草地仍旧浓浓的绿色。
午后,树荫下,少年人枕着手,愣愣的看着天空变换无常的白云发着呆。
另一个少年背负长枪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样子,露出一丝笑,抬脚踢了踢他,说道:“樊慈,天上有什么这么好看?”
樊慈早就知道他靠近,只是不想断了脑海中还未停止的幻想,不悦道:“来就来,别动手动脚。”
背枪少年叫杨义,眉宇间透着锋锐,国字脸隐隐有威严。卸下长枪,坐在他旁边,抬头看了看天上。天色确实不错,蔚蓝的天,点缀着云朵。
“在想什么?”杨义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乐趣,扭头问道,刻意加大了声音。
樊慈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缓和脸色指了指天上,“你看那里。”
杨义顺着他的手看去,一朵并不出奇的云,缓缓的变化着。实在看出去有什么特别,好奇道:“那里怎么了?”
“俗人俗眼,果然是不懂啊。”樊慈摇摇头,深沉道。
杨义呆了呆,转瞬想明白,一拳锤在他肩上,笑骂道:“去你的!”
樊慈也嘿嘿的笑着,两人笑了好一阵,笑容却久久没有褪下去
杨义学着他的样子躺在地上,沉默良久才说道:“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樊慈转过脸,不解的反问道。
“是啊,”杨义对他的惊奇毫不在意,看了看他,又把目光投向遥远天际,微笑道:“你总不是想要一辈子待在山庄里吧?”
樊慈不经意的嗯了一声,像是走神了没听见他的话。
杨义停顿片刻,又说道:“紫日山庄这么你不打算去外面看看吗?”
“我没想过。”樊慈悠悠说道。
两人之间气氛忽然僵沉,云卷云舒,离的那么远。
“哈!”杨义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他并不在意,“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的吗?”
樊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们的小时候,是多小的时候?”
“就是那时候我们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庄主问我们成为修者之后要做什么。”杨义倏地撑起身子,眼神炯炯的看着樊慈。
樊慈被他看的心里一阵发毛,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点,思忖片刻,才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时候好像都是你在说话吧?”
“胡说!”杨义变换姿势,颇有一言不合就要以拳服人的架势,“我们一起说的,要变成最厉害的修者,一直从东州杀到西州去,把邪魔外道全灭了。”
樊慈无奈地看着他一脸愤慨,还不停比划的样子,敷衍道:“好好好,我说过。”
杨义同他还有王洛英三人是发这人哪都好,就是认死理。
“你好好说话,难道还是我胡编乱造?”杨义看他一脸勉强顿时气急,“你自己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过的话都不记得。”
忽然眼珠子一转,凑到樊慈面前,在后者嫌弃的眼神里说道:“难不成是整天在想洛英妹妹吗?”
“说什么呢你!”樊慈的脸瞬息涨红,想也不想一拳已经挥出,杨义早有准备,猛的往后一靠,倒在地上哈哈大笑。
樊慈深吸吐气,撇撇嘴,全当没听见杨义明显刻意的笑声。
杨义收止笑声,重新坐到他身边,眼神仍旧暧昧:“你也别藏着掖着哩,你跟洛英妹妹情投意合,庄里谁都看得出来。”
见樊慈不理他,杨义哼哼两声,重新躺在他身边,“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吗?跟东方景那小子起冲突,还不是因为洛英妹妹么?”
樊慈听他提起那件事,心里生出不快,皱了皱眉,轻轻叹气平息内心的波澜,稍稍犹豫,说道:“也不全是。”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要问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杨义转头认真的看着他。
“你呢?”樊慈反问道。
“说的好像你第一天认识我,我想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杨义瞪他一眼。
“要去苍木宗是吗?”樊慈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知道你哪里知道了苍木宗的好,这么一心一意的想去。”
“因为去了那里,能如我所愿变的更强,”杨义眼神忽然变的坚定,转而又生出几分柔软,“紫日山庄里能学到的总归太少,就算把庄里的典籍学了个遍,也只能偏安一隅,说来道去,也只是苍木宗的附属,何况那里有木玄珠指不定会有大机遇。”
“那又怎样,不是常有人说,再普通的功法也能练到极致的。”樊慈淡淡的说道,他练的法决不是并不来自紫日山庄,而是他父亲口授于他,玄珠对他当然有诱惑,那是对所有修者都有诱惑的天地至宝,多少人穷尽一生也没能一睹真容。
“这种话你也信吗?”杨义一脸诧异,“你见过有谁捡一本入门的练气法决就能上天入地了?”
樊慈张了张嘴,想不出能有什么例子反驳,只好缄默。
“嘿嘿,”杨义突然坏笑,“你老是一副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背地里比谁都努力。竟然比我突破肉身丹田还要早,怎么看你也不像是天纵奇才。”
樊慈微微一笑,也不否认。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苍木宗吧?”杨义伸手用力抓着樊慈的肩膀,“反正你也没想明白以后要做什么。”
“抓的这么用力干嘛,”樊慈挣脱开杨义的手,略微沉吟说道,“你若是要去,那我便陪着你去吧。”
杨义听完顿时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眼神甚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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