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书,是乃阵风(是那阵风)把蔫(你)给吹来哒(了)?”王真闲套近乎地对忠南队长说。
“东西南北风把完(我)吹来哒(了)。”忠南队长说。
“热烈欢迎大队干部来到完们(我们)红家湾视察工作。”王真闲说。
“油腔滑调的,老不正经。”忠南说。
换作平常,忠南理都不会理王真闲。他不愿和王真闲这样的小人打交道。觉得和小人打交道,会让自己变成小人。他自始至终坚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条做人准则。同时,他自己也深有感触。因为自己讨了一个私心比较重的老婆,几年下来,原本光明磊落的他,有时也心怀私心。无数次,他想改掉这个毛病。无奈何,为了家庭和睦,免得和老婆吵架,让别人看笑话,只好忍气吞声地由着老婆。
当然,他知道老婆姚华敏,并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女人。可能是因为穷日子过怕了,自然心中有些私心,这能让人理解。可是,近五年来,玉湖坪大队,家家户户不缺吃、不缺穿的,他老婆还是没有改掉那种私心,作为干部的忠南,心里深感不快。他一直容忍着,结果,容忍之后,让自己也渐渐地有了一些私心。
他心里清楚,自从“显贵分粮案”的风波平息后,王副大队长觉得自己年事已高,再说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五年来,主动辞职不少于十次。可是,显贵书记就是不批。当然,大家都明白,显贵书记为什么不接受王兆云副大队长辞职,只因是副大队长这个位置的接班人,显贵书记还没有最终敲定。
其实,副大队长的候选人,在显贵书记心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支委委员、朱家坪生产队会计立云,一个是支委委员、退伍军人贺昌运,再一个就是忠南他了。在这三个候选人中,无论是智慧和才华,还是个人魅力和魄力,忠南自然占优势。就是因为心中的那一点儿患得患失的私心,让显贵书记下不了最后的决心,拍不了板。
忠南有时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有些浮躁。此时,他奉显贵书记之命,拖延王真闲溜达到大队供销社去,不得不把浮躁的心掩盖起来,无话找话地与王真闲闲扯。虽然他觉得和王真闲闲扯,实在是太反胃,但为了完成任务,再恶心也得坚持下去。
“真闲,今格儿(今天)乃们(怎么)没有出工替(去)?”忠南队长问道。
“请了一天假。”王真闲说。
“是乃们的哒(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忠南装作很关心地问。
“太累哒(了)。”王真闲说。
“哦。原来是歹样(这样)的哈(啊)。”忠南假装如释重负地说。
“喂——,大文书,完乃们觉得(我怎么觉得),蔫今格儿乃们怪怪的(你今天怎么怪怪的)。”王真闲充满狐疑地问道。
“不会吧。蔫(你)就是喜欢怀疑这,怀疑那的。”忠南掩饰道。
“大文书,完(我)港(说)的是真话哈(啊)。”王真闲歪着脑袋说。
“完(我)也没有港(说)假话哈(啊)。”忠南目视着王真闲说。
正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红家湾生产队队长冯廉生和副队长钟昌源闻讯赶了过来。
大家通过对三个副大队长候选人的比较,无论从哪方面讲,忠南是笑在最后的一个人。为此,大家心照不宣地认为,忠南即将是玉湖坪大队的二号人物。再说,目前,忠南是大队支委委员、大队文书兼朱家坪生产队队长。在玉湖坪大队,也算是位高权重,再加上他是老朱家人,人们自然对他礼让三分。
“哈……哈……哈……,老兄弟,是乃(哪)阵子风把蔫歹个(你这个)大忙人给吹来哒(了)?”红家湾生产队队长冯廉生对忠南说道。
“顺路过来溜达哈(溜达溜达),没想到遇到老王哒(了),港(说)几句家常话。”忠南说。
“到队部坐一会儿替(去),歹么(这么)热的天气,喝口茶替(去)。”副队长钟昌源说。
“不喝茶哒(了)。等会完就回替哒(等会我就回家了)。”忠南谦让着说。
“不急到歹么一个时嗝儿嘛(不忙于这一点儿时间嘛)。”王真闲也跟着凑热闹地说。
说完,王真闲拉着忠南王队部走去。
此时,忠南心想,王真闲你这辈子比猴还精,但最后败得比猴还惨,这大概就是你的好事(多事)性格,决定了你的人生。
王真闲此时想到的,是怎么和忠南套好关系。他和玉湖坪大队的其他社员群众一样,预测忠南即将是玉湖坪大队的二号人物。他想,只要自己一旦和忠南攀上关系,就等同和老朱家攀上了关系。和老朱家攀上了关系,就等同得到了一把巨大的遮阳伞,自己躲在这把伞下,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说被罢掉的小小大队会计,争取得到大队文书这个位置,也是很有可能的。
冯廉生和钟昌源看见王真闲那副贱样,心里恨不得剥掉他的皮。但是,碍于忠南的面和王真闲好歹也曾做过大队会计,只好强装微笑,顺其自然。
四个人一路说说笑笑,不到十来分钟,就到了红家湾生产队队部。
红家湾生产队队部,是六间老式正木房子和左右各四间港修建的木瓦房组成的。正前面,是一条约一米五高的鹅卵石围墙,围墙正中,是一扇大木门。大门两边刻着一副不规则的对联,上联是:与天斗、与地斗,誓教日月换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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