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用魂契?你疯了吧,我的力量怎么可能压制得住他?”
薛绍白此言一出着实把烈刃吓得不轻。钟鼓是什么人,那可是开天辟地以来连上神伏羲都畏惧的凶神, 而现在他竟然要自己与他订立魂契?
“魂契的作用不在于压制,而在于制衡。”沈子祁拍了拍烈刃的肩膀:“相当于你可以替钟鼓分化一部分的魔性,而龙凤之气本身可镇邪驱魔,一旦达成魂契,你们两人力量融合, 一定可以成功化解魔胎的魔性。”
“可是,可是一旦订立魂契,我跟他……”
“也就是说以后不管媳妇儿愿不愿意, 反正肯定是跟我绑定了是这个意思?”
钟鼓大笑着一把搂过烈刃:“这个好,你这个族长算是做主把他嫁给我了吧。”
“呃……”
沈子祁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看向烈刃, 他正被钟鼓搂得动弹不得, 又冷不防看到沈子祁投来的期待的目光, 这下子算是明白自己这辈子要彻底栽在这条老龙手里了。
魂契之事既已商定妥当, 接下来便是要尽快赶去昆仑山阻止连泉。龙衍和旱魃已经先一步回到魔族部署,就是为了防止结界被彻底打破之后,连泉会直接利用魔心接管魔族。
龙衍虽有私心,但在这个当口还是不得不以大局为重。如果连泉真的成功, 那么他在魔族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倒是没想到你能说服龙衍, 我以为他会是个很固执的人。”
山岗上, 许久未见的阳光正从遥远的天际蔓延而来, 沈子祁已经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看过这样的日出了, 印象中自从发生灾变之后他们就一直在黑夜中逃亡,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生离死别的恐惧里,而此刻眼前的景象是这样的宁静,宁静得让沈子祁恍惚间以为一切噩梦都已经散去,他和薛绍白只是出门溜了个弯,一回头就能找到家的方向。
“他是固执,但并不愚蠢。”
薛绍白的话不多,但比起和其他人相处时的沉默,此刻他已经算说的多的了。沈子祁转过身悄然看了他一眼,浸润在雾色中的薛绍白显得有些面目模糊,但依稀能看得到他脸上那种冷肃而沉静的表情。
“怎么了?”
薛绍白感觉到沈子祁目光中的异样,询问着转过头。这时沈子祁突然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绍白,千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薛绍白微微一怔。
“你指的是……蚩尤还是……应龙?”
沈子祁被问的有些窘迫:“应龙他……恨我吗?”
当年的他出于一己私欲,强行将蚩尤的魂魄封印在应龙的身上,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做出最伤害他的事,如今想来真是卑劣得不可原谅。而偏偏现在他最爱的人所用的身躯又是属于应龙的,这算不算是上天给他的一种惩罚?
“老实说,我不知道。”
薛绍白握住沈子祁的手,在他掌心里吻了一下:“我只有他的记忆,没有他的感情。子祁,属于应龙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
“但这是我的罪。”
沈子祁望着那双本该属于应龙的眼睛,千年之前他也曾这样注视过自己,可是自己回报他的却是一个惊世的谎言。
属于应龙的一切真的完全消失了吗?
不,凤凰知道,蚩尤不会露出这么温柔而疼惜的表情。他是个暴君,他的爱都是充斥着疾风暴雨的,他不像应龙那样会选择无声地等待,他想要什么就会马上下手抢夺。有的时候沈子祁也不知道在应龙和蚩尤之间,为什么凤凰会选择蚩尤,但或许爱情就是这样不可理喻,尤其当一个疯子爱上另一个疯子的时候。
可就在沈子祁渐渐陷入思绪中时,一旁的薛绍白眼中却突然掠过一丝异色。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地从沈子祁身边退开。
其实有一件事他隐瞒了沈子祁,那就是从怨灵之海回来之后,他的脑海中总是充斥着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自己耳边低语,尽管他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但是那种恶魔般充满诱惑的声音却如同精神折磨一样纠缠着他。
他知道那个在黑暗中对他低语的人就是连泉,但是他不想沈子祁因为这件事而更加愧疚,所以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下这些。
但是现在,那些黑暗的魔语已经开始让他心神不宁,有的时候他甚至已经不能集中精神。
蚩尤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在远古魔神面前,他的力量却依旧远远不够。
“绍白?你怎么了?”
沈子祁终于也发现了薛绍白的异样,可就在他伸手想要拉住对方时,薛绍白却突然毫不客气地将他的手挥开。
“别碰我。”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莫名的戾气,让沈子祁的心不觉悬了起来。
“绍白!”
沈子祁抢前一步抓住薛绍白的手,然而就在那一刹那间,他突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掌心传来。薛绍白脸色骤然一变,猛地将他推开,这时沈子祁看到薛绍白的手臂上魔气缠绕,他的双瞳亦出现了异变。
“绍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沈子祁再要上前时,薛绍白已经在身前支开了一道结界。沈子祁见状越发不安起来,但薛绍白站在结界后却显得异常冷静。
“子祁,在我能控制自己之前,你不要靠近我。”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魔心在蛊惑我。我能赢他,但是你要给我时间。”
“绍白!我说过无论发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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