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宝琪忽然想起来,对房遗直道:“我说这几日我怎么不见黑牛,该不会是他跑到山里了?黑牛就是你的遗失之物?”
房遗直略作点头。
李承乾:“黑牛?”
“说出来殿下可能不信,黑牛是他偷偷养的猫,他父亲梁公并不知。怪不得非要自己一人来寻,原是因这个。”尉迟宝琪说着,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嫡长子向来是被寄予厚望,苛责教养。像这种养猫狗这种简单的事,于他们来说却成了“玩物丧志”,反倒是难事。
李承乾同为嫡长子,感同身受,立刻理解了房遗直,也哈哈笑起来,“不过也是,你一个国公长子竟然跑这里偷偷找猫,的确是够让人笑话三天了。”
猫这种长腿的东西,肯定会四处乱跑,所以房遗直寻到断崖处自然就不稀奇了。
李承乾再不多问了,只让房遗直继续找,他则先回了。
李承乾扭头欲走,却发现妹妹并没有在自己身边,放眼搜寻,却见李明达已经蹬上了那边的断崖。
“让她回来!”李承乾立刻激动道。
此山朝南是比较缓和地坡路,一路可通山顶,东边的半山腰则像是被一把巨刀切了下去,是□□的山石和陡峭的断崖。崖上有两丈见方的平地,上面的山石微有些凹凸不平,缝隙处长着杂草,断崖下就是刚刚他们去过那处小溪。在断崖上远望,便是一片山林翠绿,连绵至远方,倒也是个很好的赏景之处。
除了这些,李明达没发现任何异常。
至于那天丧失的记忆,李明达一丝丝都想不起来,眼前所有场景对她来说都很陌生。
反正今日来也不过是碰碰运气,没有就没有。此路不通,自有别路。
李明达随即便乖乖跟着李承乾离开,走了几步后,李明达觉得似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回头望一眼,却不过是满目山林翠木,几声鸟叫。
*
断崖处。
没多久,便有下人来报,告知尉迟宝琪和房遗直,太子殿下已然离开,走了很远。
尉迟宝琪笑得一脸温润,斜眸看房遗直:“刚刚幸亏我反应机敏,你欠我一顿酒。”
房遗直面眸冰凉,默然不语一言,根本没把尉迟宝琪的话听进耳。
尉迟宝琪并不介意房遗直的态度,继续笑容可掬道:“你说太子忽然来这干嘛,可别跟我说他是关心他妹妹的事特来查探。真有心查谁会等等五天后?我看他对那个小太监态度很特别,有问题。”
房遗直睨看尉迟宝琪,“你话多了。”
“这怎么能算话多,你想想,这涉及皇储德行,往大了说就关系国家大事。我身为鄂公的儿子,操心一下总没有错。”
房遗直不禁失笑,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道:“是谁说‘阅遍百花,颇有见地’,就这本事?劝你打回原形,从头再练。”
尉迟宝琪不解追上,“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醉春楼的酒都快被我喝光了。”
……
李明达回宫之后,没有立刻进立政殿,而是绕路到立政殿后方附近徘徊。
她今日悄然出门,能瞒得过外人,但瞒不过殿内的宫人们。公主出宫可是大事,若真有人利用她的身边人监视她,那这个消息必定得送出去才行。
田邯缮悄悄听了属下报告后,便来回复李明达:“如贵主所料,秀梅绿荷二人真有异动。贵主走后,秀梅便去了立政门,和个侍卫交谈几句。奴问过了,这命侍卫名叫郑伦,申正时放值。”
李明达看眼天色正好也快到了,命田邯缮派人跟着。
“可若这侍卫出了虔化门,就不好跟了。”田邯缮发愁道。
李明达从腰间掏出一面令牌递给田邯缮,这是她儿时父亲赏给她玩的,她从没用过。料到今日可能会用上,李明达便随身携带了。
田邯缮忙应承去办,至黄昏时,派去出去的人方回来复命。原来这郑伦放值后就回了班房休息,片刻后又去了太府寺方向,再之后也便不好往下追了,方回来复命。
“可惜查不明到底是谁。”田邯缮遗憾叹道。
“还用查么。”李明达讥笑一声。
太府寺而今的主官正是房遗爱,她十七姐的丈夫。
刚刚在立政殿后面,李明达也没有白白站一个时辰。她走时,特意交代碧云安排了很多活计给绿荷和秀梅做,这会儿方让她二人歇息。
公主迟迟没有现身于立政殿,秀梅和绿荷又得闲来无事,自然嘴巴就勤了。二人便躲在房里嘀嘀咕咕,从公主因何出宫说起,讲到公主苏醒后对她二人冷淡的态度,免不得心虚,接着就提到她们的第二个主子——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早在五年前就对秀梅绿荷二人软硬兼施,令二人为她所用,凭此监视李明达的动向。
这些话言之凿凿,李明达亲耳所闻,毋庸置疑。至于绿荷和秀梅二人似有意加害她的事,听起来倒并非像是高阳公主的授意。个中缘由,还需要进一步查问方知。
李明达跟两个小宫女自然不需要多耗什么时间,立刻宣见她二人。
“你们两个我不能留了,单私传消息这一条便足够你们死罪。”
李明达说得太干脆直接,倒叫秀梅绿荷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俩人才慌神,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给公主磕头,口喊冤枉。但当田邯缮提及秀梅与侍卫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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