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可不能耗损心力,王爷可还要再问?”白佑澜反手将门一关,走回桌前的小凳。
“只怕太子不说,才叫人耗损心力。”顾景抿抿嘴角,微微调整一下姿势。
“我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让人心安。再说朝堂那边有人替我看着,如今不过是负荷重了些,想必不会有事。”白佑澜将七八成满的瓷杯放到顾景手里,“这里离京城算不得太远,纵然有人想捣鬼,也得顾忌着些。”
“太子这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当今皇帝都要带着整班人马出行,来给别人腾出地方施展拳脚。”茶杯温温热热并不烫手,顾景双手捧着,“这太子之前可并未跟我说过。”
“自然是我那好父皇发现他掌控不了我。”白佑澜面上带笑,这笑里却像淬了毒,“先前他觉得若是动起真格,我再不服也要拜倒他脚下。结果前阵子发现,再不动手,死的就是他了。”
“可怎么看,这几年风头在上的是太子吧?”顾景歪着头,有点无赖地讨教。
“王爷既然心里明白,何必再问?”白佑澜失笑,“到底是他是皇帝不是我是皇帝,他愿意让步不代表没有对付我的方法。我若是真将他逼急,他怕是宁愿用东辰的未来跟我拼一把。”
“看来太子这下才是站了上风。”顾景啄了一口水,“只是还没站稳吧。太子可当真会忽悠人,当初我可是以为太子能稳稳压皇帝一头。”
“必要的谎言是被允许的,不然怎么能让王爷答应?”白佑澜冲顾景眨眨眼,“不过稳压还是差些,不然我这些时日也不会安分守己。幸亏还有个好弟弟,替我分了些关注。”
“血浓于水,太子这样利用,就不怕六皇子记恨于你?”顾景扬起一边的眉毛。
“他的记恨,有什么用处呢?连跟我鱼死网破的实力都没有,记恨又有什么用处?”白佑澜悄悄靠住床边,“本来想放过,可谁让他不争不抢的过来这么些年,突然起了不该有的想法。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太子心狠。”顾景叹了口气,“本王佩服。”
要是他也有这份心,南夏哪里还会有那些传言?
“我也想不心狠,可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做?”白佑澜扯扯嘴角,“跟他们一样不争不抢?看着白佑澄坐上皇位?我做不到。我不逊色,凭什么要给一个孩子让路?我若是让了,我的野心算什么?我外祖的种种谋划算什么?我母妃的命算什么?”
“…说的也是,没能力就算了。可要是什么都不做就让路,真的有些不甘心啊。”顾景咬紧嘴唇,伸手小心地握住白佑澜微凉的指尖。
那只手起先挣扎一下,却又犹犹豫豫地安分下来。
“太子怎么会在这里?”两只手的温度渐渐相同,顾景给自己猛地灌了一口水,仓促问道。
“刺杀的人太多,不如我在这里盯着。”白佑澜拿过水壶,“让他们集中下人手,省得分了心。王爷,再扬也没水了,壶在这儿呢。”
“哦…”顾景镇定地将杯子递给白佑澜,“是不是到吃药的时间了?”
“等等,还差两刻钟。王爷吃药倒是顺畅,不让人费心。”白佑澜也不伸手接,就着顾景的手就把水往里倒,“别说,不过几天不在京城,就有人忍不住了。”
“吃多了就好了,再怎么不想吃,也是要活着的。”顾景本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结果刚有这个念头,白佑澜就反手把他的手掌都压住,“不然人家还有等你回去,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他们是终于开窍了,留守京城的京金卫跟京羽营,柳瑞那个老家伙都接触了。”白佑澜戏谑地瞄了顾景,将水壶放回原处,“老家伙胃口挺大,想一下全吃了。”
“想动武。”看来是觉得按照平常的套路,他们比不过白佑澜了,顾景稍稍偏头,避开白佑澜的视线,“看来太子已经掌控了其中一个,怪不得皇帝要提防。”
要是两个是白佑澜的人,东辰帝也就别想着动什么脑筋,乖乖寿终正寝就好。
“他只是看见我跟这两个领头的人联络,起了疑心。”白佑澜扭头看了眼四周,神神秘秘地把头探过来,鼻尖跟顾景的脸不过一寸之距,“他可不知道京羽营,已经是我的了。这可是我保命的东西,王爷莫要往外说。”
不往外说可以,你先把头给我拿开!
顾景在白佑澜凑过来的一瞬间全身肌r_ou_紧绷,恨不得将白佑澜一掌推到屏风那里。可是两只手都没空。
脸上好痒,白佑澜的几根发丝垂落在顾景脸上,随着白佑澜的呼吸浮动。
想把他揪秃。
离本王远点啊!说完了就滚开!
本王要生气了!
就在顾景是给白佑澜肚子一下还是用水泼他的脸中间犹豫不决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
“王…”绕过屏风手里还端着粥的莫谷尘这一句王爷死死卡在嘴边说不出来。
据莫谷尘事后回想,当时他是想直接拔剑把白佑澜捅个透心凉的。
门口被严重刺激的莫谷尘:那个谁,离我家白菜远点!
成为那个谁的白佑澜:背后一寒。
被莫谷尘吓到既给了白佑澜肚子一下又泼了他一脸水的顾景:惊吓。
门口看门的青岚:不赖我,我拦不住。
第58章
在顾景开口赶人之前,白佑澜十分自觉地表示他要去更衣,顺便再去处理一些正经事。只要需要,他们随时可以在隔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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