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舞台的眼神专注认真,就好像自始至终从未分过神似的。看看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何俊毅只好咽下要说的话,转过头看起了表演。
台上,一男一女似乎正在同台唱戏。“一尾鲈鳗蟯蟯趖,趖入洞内欲迫迌;等待鳗常溜啊清楚,哎哟,趖出洞口软啊哥哥。…”男的字正腔圆唱出这一段,女的突然红着脸打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歌声。
“下流!你这人怎么这样?这算什么谜语!”女的娇滴滴提出抗议,“‘一条鳗鱼弯弯爬,爬到洞里安了家,贪恋洞内好风景,爬出洞口软趴趴’,这让我怎么猜嘛,下流胚!”
台下观众一片嬉笑和议论。
男的大呼:“冤枉啊!这真的是个正儿八经的谜语,你怎么就想歪了呢?你想想看,穿袜子的时候是不是脚伸进去,袜子就**了,脚钻出来,袜子就软趴趴了?你怎么就那么邪恶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啊啊啊啊,你讨厌!”女的又娇滴滴拍打了他一下。突然,她灵机一动,“哼,我也给你出个谜语!这次是国语的…”说着,她用方才男人唱过的曲调,用普通话字正腔圆地唱出几句:“一个东西五寸长,一头有毛一头光,插进去来戳两下,哎哟,拔出来是。打一个每天都能用到的东西。”
男的皱着眉头重复问了一遍:“每天都要用到?”
女的得意洋洋点点头:“嗯!”
“哎呀,你还说我下流胚,你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人吗?这算什么谜语,叫我怎么猜嘛!”
见他这幅尴尬的模样,女的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果然是下流胚!看你又想歪了!这明明就是牙刷嘛,你怎么那么邪恶?我是那样的人吗?”
台上两个演员在打情骂俏耍贫嘴,台下观众或捧腹大笑或交头接耳。
后台里,温文雅打量着眼前温向阳和高明明这对金童玉女组合,神色相当满意。“嗯,马上到你们了,高明明,不要紧张,以你最好的状态发挥。要是真紧张,就当下面观众全是木头人,全是死人,就算你弹错到西班牙去了,那群木头人也听不懂,你还是就跟平时练习的时候一样,就当全世界只有你跟阳阳两个活人,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高明明穿着一身长及脚踝的白色露肩晚礼服,略带羞涩地站在温向阳身边。这件温文雅借来的礼服仿佛为她量身定制一般,把她凹凸玲珑的身姿完美展现出来。别致的盘发与头饰让她全身散发出知性的美,钻石项链仿佛是璀璨的星辰点缀在她雪白光滑的脖颈上,裙身上的暗花又添几分甜美浪漫,衬托出她公主般典雅迷人的气质。这美丽的一幕,也让温向阳每看一次眼睛就发直一次。
“温姐,我不紧张。”
“加油,我相信你。”耳边传来温向阳温柔鼓励的话语,高明明报以感激一笑。
台前,第一排最好的位置上。
被刚才那个岔一打,何俊毅的心思已经很难聚焦在观看表演上。他拿过王立彬手中那份报纸,又把那则新闻仔细读了一遍。几张马如秀的结婚照很是抢眼,照片里马如秀呼之欲出的“c罩杯”更是抢眼。他的脑子里还在一句句捋顺刚才与王立彬那段莫名其妙的对话,c罩杯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也许说那是段“对话”都不合适,因为那几乎就是段“单口相声”,自始至终几乎就是他在说,王立彬只负责回些文不对题的话,或报以意味深长的呵呵一笑。
正当他捋到“绿岛”这里的时候,不知主持人说了几句什么,总之,一对身着礼服的金童玉女就走到了台前。这不是别人,正是温向阳与高明明。
一片安静中,灵活纤长的指尖流淌出不沾尘埃的音符,大提琴缓缓奏出沉静和谐的乐章。比任何一次排练都要默契,就像下面真的没有一个观众,全世界只剩下了音乐;又好像全世界都是他们的观众,她迫不及待要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他们。这是个矛盾的悖论。她的手像是黑白森林里舞动的两只精灵,旋转跳跃,用灵活的足尖谱写出一曲动人的旋律。
沉寂了三十年的心,仿佛就在这一刻怦然跳动了。她美丽而专注的脸似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能温柔地将人拉进深深的漩涡,无法呼吸却又不想挣扎,不知尽头却又贸然无惧。
紧紧盯着她的脸,连眨眼都生怕会错过她的片刻举动。手中那份报纸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何俊毅也毫无察觉。王立彬弯下腰捡起报纸,神色复杂地看了何俊毅一眼,把视线转回舞台。
“她是温文雅找来的…”他默念这句话,陷入了沉思。“又精通琴艺,长相又无可挑剔,这样一个女人,不知道跟温文雅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能不能挖来星辰度假村…”
两个人的心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在这美好短暂的三分钟里,也许他们都预想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对高明明的注意力已经超越了一切,至于乐曲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们谁也没察觉到。
就在高明明起身致意即将离场的时候,何俊毅仿佛才恍然从梦中醒来。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他情不自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背影瞬间挡住了后排观众的视线,他第一排的座位也成功吸引来了高明明的一瞥。
一秒对视,全世界都消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失态,又不是他在演出,为什么还会紧张到呼吸困难。还好,理智的王立彬赶紧伸手一把将他拉了下来。
“你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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