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虹见怨气十足,想要就此待在闻道堂,可林思泽走了一会儿,她马上也被整个儿拉着带了出去,而后不情不愿地跟在林思泽身边,林思泽坐着大辂,她就像纸鸢一样飘在他身边。
贺芳凝早早就听见了“皇上驾到”的声音,因此也早就穿着一身白色的轻纱跪在紫云殿外恭候圣驾,见林思泽来了,便微微抬眼,而后柔柔一声“皇上”,直教人心都软了。
而顾虹见盯着她的脸只想冷笑。
贺芳凝……她若不是这张脸像极了某人……哼。
林思泽见了,微微皱眉,上前扶起她,道:“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穿的这么少。”
虽他表情还是淡漠,但声音里却还是很带着几分关心的。
“回皇上,因为臣妾记得皇上最爱看臣妾穿白衣,臣妾刚刚一时情急……咳……”贺芳凝边说着,边微微咳了两声,林思泽便索性拉着她的手,直接进了紫云殿。
贺芳凝看了一眼被林思泽牵着的手,露出一个娇羞的表情,因寒冷而煞白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红晕。
顾虹见简直想冷笑。
现在刚入秋,的确不算热,但宫内高墙耸立,风亦不大,能冷去哪里?
她在扈州,哪怕是七八月份,依然冰天雪地又干旱,寒风如带着无数倒刺,刮几下便让人浑身发寒皮肤生痛,顾虹见到扈州的第一天,半夜醒来就发现自己一脸的血,原因无他,皆是因为嘴唇太过干裂而出血所致。
第二天她则又染了风寒,而本来众将士就不怎么服她,然了风寒她也不敢说出来,只自己硬扛着,装没事人,为了给那些将士看看自己的厉害,她还特意在众人都冷的发抖之时,只穿了薄衣在冰天雪地中操练,虽赢得了不少敬佩的目光,但也导致风寒更加严重,差点变成肺痨。
总之后来什么罪都受过,不过从小也并没有过的很好的顾虹见并不怕受苦受罪,她只怕死,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她不怕受苦受罪,也并不代表她就习惯受苦,更不代表她不希望自己遭罪的时候,能有个人来嘘寒问暖。
只可惜,她在扈州那种地方死了林思泽都不知道,却在这高墙暖殿之中,关心贺芳凝有没有受寒。
云泥之别,不过如此。
其实,林思泽也不是没有对她好过,他对她好,关心她的时候,简直好到没话说,只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顾虹见已经不大记得了……
顾虹见正要回忆,却忽然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在紫云殿里,林思泽和贺芳凝坐的很近,她穿上了一件厚一点的衣裳,但似乎还是很冷,有意无意地往林思泽那边靠,林思泽却没注意到,只直视前方,像在发呆。
林思泽居然会发呆……
还真是稀奇。
和她顾虹见待在一起时,林思泽只会用那双招人恨的眸子盯着她,像随时都要杀了她一样,不见一刻平和放松,而和贺芳凝在一起,他倒是很放松很快乐嘛,居然还舒适至发呆了……
贺芳凝却也有些惊讶,她试着轻轻拽了拽林思泽的袖子,小声道:“皇上?”
林思泽收回目光,看向她,道:“嗯?”
贺芳凝道:“皇上……似乎有心思,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林思泽一顿,而后摇了摇头:“没什么。朕只是有点乏了。”
贺芳凝有些害羞地低头,勾了勾嘴角,道:“那,皇上,不如早些休息吧……”
林思泽点了点头:“嗯。”
顾虹见几乎有点绝望了——她该不会还得必待在这里,看着林思泽宠幸贺芳凝吧?!
知道是一回,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啊!
只能希望林思泽记得放下床帏……
然而不料,林思泽站了起来,道:“那朕就先回掌乾殿了,宁妃你身子不适,好好休息吧。”
贺芳凝的脸几乎都黑了,道:“皇上?臣妾,臣妾的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啊……”
“你开始受了寒,不是咳了几声吗。一会儿让太医来看看吧。”
林思泽没再多说,直接走了出去,只留下贺芳凝一个人目瞪口呆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才想到要去恭送林思泽,结果又被林思泽以身体为由的名义赶了回来。
顾虹见看着贺芳凝几乎扭曲的脸,差点没大笑出来。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算是彻底见识了……
让!你!装!可!怜!
顾虹见心情大好,跟在林思泽身后,被带着又离开了紫云殿,蒋海福道:“皇上,回掌乾殿么?”
林思泽沉思片刻,道:“不……去昭虹殿。”
顾虹见瞬间愣住了。
昭虹殿?
那不是她的寝宫吗?
虽然是……只住了短短两三年的地方。
林思泽为什么会想到要去昭虹殿?
他在想她吗?
顾虹见虽然已经是鬼了,但却在一刻彻底明白了什么叫“飘然”,她整个人飘飘摇摇的,嘴角根本压不住,跟在林思泽身边,往昭虹殿飘去。
算算她也有大半年没在昭虹殿住了,自从那时候和林思泽大吵一架,林思泽把她赶出昭虹殿之后,她就再没来过,而湘君便是昭虹殿的主事宫女,虽然现在昭虹殿里压根没人住,但林思泽倒也没让她们去其他殿里伺候,只守着个空荡荡的昭虹殿。
此刻夜色深沉,月亮被罩了一层轻纱一般,朦胧地横在天上,连洒下来的月光都显得很淡薄,昭虹殿由此显得格外冷清,树影依稀,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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