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天艰难地抬起发晕的脑袋,看到抱着他半身是血的奥唯,惊呼道:“你受伤啦!”
奥唯唇角微扬,灵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的光:“你终于肯开口说话啦……”
“您被传言骗了,父王。”奥唯满口笃定地说,“我想这些传言大概都是出自外面那些想要讨好池上将的有心人之口,并不完全遵循客观事实。听说池上将儿子身为雌性,成人两年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雄性谈婚论嫁。我想大概是池上将无意或者有意地透露出为儿子婚事着急之态,所以那些人才会投其所好地卯劲对外吹捧他儿子,以此来帮助池上将推销他那滞销在家的儿子。如果他真的有外界传闻的那般绝色样貌的话,那他怎么可能直到现在还没嫁出去呢?”
看见儿子说得有理有据,思特里也不知该如何接茬。
父亲犹豫的神态显在脸上,奥唯抓紧机会,再次向思特里补充表态的同时,也给了池天会心一击:“或许我对池家儿子的评判也不够客观,毕竟个人审美属于主观范畴。但恋爱结婚不就是最以主观意志为主的一件事情吗?池上将儿子可能在别人眼中是天仙,但在我的审美里,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丑八怪。父王一直操心我的婚事,也是希望能找个适合的雌性,跟我举案齐眉一生一世吧?可对着一个没眼缘的人,这一世恐怕会漫长煎熬得像是十个世纪吧。”
“皇衍院的人竟敢骗我?”思特里愤怒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半晌面色和缓了一些,才有些遗憾地伸手拍拍奥唯的肩膀,“也罢,你不喜欢就算了。下次父王再让皇衍院给你挑个更好的,能配得上你的雌性,这回父王一定提前替你把好关。”
奥唯微笑点头,立刻扮乖道:“谢谢父王。”
思特里又在奥唯肩膀上郑重拍了两下,望着他关切地嘱咐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别想其他的,先养好身体最重要。”
望着父王离开的背影,奥唯终于松了口气。看刚才父王听过他那番话之后的反应,奥唯估计父王已经打消了给他和池家儿子指婚的念头。
若不是之前父王对池家儿子一力推荐,又表现出十分重视的态度。为了避免他从这场相亲宴上逃走,他甚至延迟了与财务大臣的会谈,特意找到奥唯,给他上了半小时的思想教育课。奥唯也不至于找一个“嫌他丑”这么个肤浅的理由来拒绝了。
奥唯知道皇衍院的大臣给父亲推荐的人选,基因条件和家世一定没得说。那他想要推辞,也唯有从样貌这条下手了。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池家儿子长什么样。
首都星的雌性都很珍贵,从幼时上学、就医便与雄性区分开来。他们的成长过程中,有雌性独有的一套社会规则体系。家世好的雌性更是会被父母从小严格保护起来,成年嫁人之前尽量少的与外界,尤其是雄性接触。
奥唯也没有闲心去查看他的资料,虽然只要他想,分分钟便能从首都星的人口登记系统里调出来,查他个底掉。但奥唯真是对结婚这事本性排异,没有一点意愿找个雌性组成家庭。
他抗拒的原因很简单粗暴:嫌麻烦。
他理解不了找个雌性在家宠着哄着的乐趣,也没有娶妻生子的需求。他执掌帝**部,经常因任务要奔赴各地。一个人无牵无挂,自由自在的惯了。
奥唯经常听到军部里的雄性光棍羡慕别人有妻儿环绕,生活滋润和美,感叹自己大好年华都被军人这个职业给耽误了,只能把蓬勃的荷尔蒙释放在枯燥的训练任务里。
在帝国与联盟过去长达半个世纪的战争里,人们给帝**人打上了“杀戮机器”的标签,对这个职业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抵触。即便到了现在的和平年代,军人也在婚恋市场上是个毫无竞争力的群体。因为帝国虽然与联盟签了停战协议,但紧张的关系并没有缓解,雌性以及他们的家人很担心搞不好哪天两方又要开战,那他们的身为军人的另一半不知何时又要上战场,化身杀戮机器。动荡过后好不容易迎来和平的帝国人民害怕战争,更害怕任何可能打破他们平静生活的任何要素。
然而,这些军部单身狗在成家方面的苦恼,奥唯却一次都没感觉到过。他从来就没有对他们口中的这种妻儿环绕的生活心生向往过,就是这样,他才得了个“变态性冷淡”的名号。但他只承认这响亮名号中的“冷淡”二字,前面的“变态”,还有那个关键性的定语,他绝不认可。
不过,事到如今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通过他刚才的那一番话,父王大概会为失职地给他介绍了一个“丑八怪”而愧疚一阵子。他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不用被逼着相亲了。
奥唯心情舒畅地准备躺回床上,但在移动身体的时候,突地感觉身上有些黏腻。他低头随意一瞄,看到胸前还有浅浅的没擦净的血迹。他起身下床,决定先去洗个澡。
路过床脚的时候,奥唯发现了扭头背对着他的小猫。后背圆圆的,好像一个充了气的气球。他视线扫到小猫背上也有浅浅的血迹,于是伸手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奥唯把他转过身,让他正面对着自己,然后看着他的眼睛,体贴地问:“饿不饿?”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从小猫投过来的视线中感到了一股阴气。接着,他看到小猫冷淡地扭开头,露出一副明显拒绝跟他沟通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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