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不张扬,但几乎都是名牌,程迟家境应该很不错的,竟然会戴这么廉价的东西?
她捏着那颗银珠子,正想细看,哪知手里的红绳却突然被夺了去。
“谁允许你动我东西的?”
程迟很凶,脸色阴沉吓人。这一声怒吼,不仅把杨姿吓了一跳,把其他同学也吓到了。
“我,我只是看看。”
“滚远点!”
程迟小心地收起红绳,没再多看她一眼,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大步离去。
在大家的印象里,程迟一向寡言少语,一心扑在学习上,他淡定得像一汪万年不化的冰湖,激不起一丝涟漪。还从来没有见他这般生气过。
杨姿都快哭了,他明知道她喜欢他,却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这么凶她,让她如此难堪。
晚上,寝室里,徐一繁忍不住说:“程迟,你今天对杨姿那么凶,有点过分了吧?”
程迟充耳不闻坐在书桌台灯前,手掌托着那根红绳,想到那个清风徐徐的夏夜,女孩青涩与温柔,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所有的尖锐都不见了。
徐一繁见鬼般地看着他,又与其他两位室友交换了眼神。
这还是白天那个对杨姿凶神恶煞的程迟?
这他妈真是个迷一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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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临近年关,又发生了很多始料不及的事情。
赵蓉一直工作的糖厂倒闭了,没了收入来源。家里养的八只鸡得了鸡瘟,一个没活。时怀的腿反复化脓,又做了一次手术。
屋漏偏缝连夜雨,整个家都快被掏空了,过得十分紧巴。
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村子里又说要集资修路,按人口来交钱,每个人一千五,时家三个人,就得交四千五百块钱。
村长挨家挨户来收钱,赵蓉只好不给开门,假装不在家。到最后,整个村子就只剩他们家没有交钱了。
大家不免有怨言,多少人在背后戳时家的脊梁骨。就连时蕊都不敢出门,怕被村长追着要钱。
时蕊知道,赵蓉也不是故意不交,而是家里实在拿不出来了。
钱收齐了,来年就要开工,收不齐,耽误的是整个村子。最后村长没有办法,带着村子里其他人上门来,大家围堵在门口。
“赵蓉,我知道你们在家里,大家都交了,你们不交,到时路修好了,你们一样享受,想得可真美啊!”
“要是他们不交,那我们也不交,村长,把我们的钱退回来。”
村长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别别别,那可不行,修路是为了大家好,你们也考虑考虑我的难处嘛。”
“我们怎么没考虑?钱不都交了吗?可办事得公平吧?时家要是不交这个钱,那路就不修。”
有人在院门外喊:“时怀,赵蓉,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想不想过个清静年啊?真要撕破脸可就不好看了。”
哐当!时怀的房间里传出砸杯子的声音。
外面的人还在吵嚷,时蕊捂着耳朵,只觉好似有座山压下来,快要令她喘不过气。
这钱肯定是得交的,不交的话,恐怕连过年都不得安宁。
时蕊打开时怀的门,看到满地的碎片,时怀坐在轮椅上,赵蓉坐在凳子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屋子让人觉得很压抑。
她拿着扫把进去,把碎片都扫干净了,然后从兜里摸出一张卡来。
“爸,奶奶,这里面有点儿钱,是我当初打工赚的,先拿去应应急吧。”
她不敢看他们的眼睛,因为她撒了谎,那张卡是她临走的时候,姚青给她的,她不知道有多少钱,但估摸着四千五应该还是交得起的。
赵蓉看了一眼那张卡,又看向她,眼神带着一丝狐疑,更别提向来多疑的时怀,眼神中几乎已经有了某种猜测。
时蕊紧张不已,生怕他们追问,更怕父亲已经猜到了,然后自尊心作祟,大发脾气。
赵蓉还是接下了那张卡,而时怀什么也没说。
人被逼到一定的份上,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低头。一家人总不能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暂时挪用一下,解解燃眉之急也是好的,以后有了钱,再补上去就是。
时蕊以为这件事就这样顺利地解决了,父亲和奶奶都不会发现,可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那天时怀和赵蓉去银行里打完款回来,一进家里,时蕊还欢欢喜喜迎上去,结果时怀愤怒地把卡扔给了她。
时蕊轻轻把卡捡起来,心里有种预感,十分不安。
“爸爸,怎么了?”
紧接着,时怀又扔出一张转款凭证,时蕊捡起来一看,那上面赫然写着姚青的名字。
时蕊知道,这是触到时怀的痛点了。在她当时拿出卡的时候,她就做好了可能会被发现的准备。
“爸,您别生气,这个钱咱们只当是借用,应急而已,等有了钱再存上去。”
时怀没理会她,气冲冲划着轮椅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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