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他们两人闲聊时,白景枫却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才将落座片刻,便33下一句“先行离开,稍后再回。”早早消失得无影无踪。岑可宣一时没有说话,正巧好奇他的去处,便偏头朝楼下望了望,但见门口跨进来了几个年轻人。她定睛一看,一眼便注意到其中一名稍显熟悉,既是当日在半江楼见过,似乎叫林少祯的,灵耀山庄的少主。
白景枫方才想是下去和他的朋友打声招呼去了,这少爷性格不大好,竟难得还有一两个知己好友,岑可宣倒委实对此颇为惊奇,亦不知他们平日究竟如何相处?
此院中阁楼大气质朴,古木参天,院后祠堂供奉了林家先祖,在院内却是瞧不见的。林家多年来越发显赫,大抵都得益于其祖上的庇佑和传承,福荫后人。先不说其他,就连此院中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仿若有欣欣向荣之势,一派盎然景致,这不得不令人心生嫉妒。
然则所谓宝剑赠英雄这等事情,于林家而言倒是头一遭,牵头的还是位大小姐,这不失为一件罕见趣事。
幼年时只记得这位小姐很是胆大敢言,嚷嚷着以岑子非未来的新娘自居,硬是把自个儿当作岑家迟早的主人,来去间毫无顾忌,这自然气得当年的岑可宣憋闷不已。回忆起来,两个小姑娘间,虽然年龄相仿,却并未成为好玩伴,大多是吵嘴赌气了。如今多年不见,不知今日的林小姐,又会是哪般模样?
故人相见,倒不如送她一个惊喜,奋力夺得头筹。将宝剑赠予幼年玩伴,想必林小姐不会太过介意。
只是,她是否惊,是否喜,就不得而知了。
岑可宣不由得生出些自嘲心思,又看向那来去有礼的仆人,感慨林家不凡之余,又带上几分落寞。同是洛阳富贵家族,眼见林家越发有头有脸,他们岑家却落得个凄惨结局。
人不同,命不同,天意难测,命运弄人,终究没得比!
不知不觉间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乍一看去,个个眉目端正,或俊朗或清秀,相貌竟都还不错。岑可宣忽然想起那日玉儿撵人的情景,不禁笑出了声:“这林雨霏究竟是什么心思,偏要宝剑赠英雄,送给无亲无故的外人。要我说,即便自身不用,何不留给将来的夫君。”说完似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兀自嘿嘿笑了起来。
白莫寅原坐在旁边,一直望着楼下没有吱声,听了她的话,这才回过头来,微微笑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送给未来夫君的?”眼里带上些打趣的意味。
岑可宣一愣,道:“什么?”
白莫寅却含笑看着她,正开口欲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堪堪止住,最后仅用下巴指了指楼下,道:“快开始了。”催促她不再闲聊。
岑可宣一脸莫名其妙,见对方只注视着楼下,也只好将视线转移,把心思暂时放在了这场比武上。
台上两列排开,木架上悬挂穿插众多兵器,供参会者随意使用,亦可自带。林家大小姐并未露脸,出来主持的,是林家特地从武当山请来的一位道长,号灵虚子,以示公道。他站于台前,简要介绍了一番比武规则,无非就是切磋武艺,点到即止之类的嘱咐,随后便将这台子交给了参赛者。
自古比武打擂,高手都在后面,岑可宣自认武功不错,便作壁上观,先瞧瞧那些人的手段。
因是玉儿自发请帖,发放人选又很是刁钻古怪,原以为来人不会太多,顶多算个小擂台,也对最终得胜有七八分的把握,然则事实是,来人的阵仗比岑可宣想象中大多了。除却武当山而来的两名弟子,邙山派的三名弟子,汉中白止山,甚至三清门都有人来,还不论各路游侠散人,名号古怪的独行侠,最后,竟然还冒出两个远从扶桑而来的剑客。
那扶桑剑客身手很是凌厉,其中一人上台对战,几乎未有敌手,一路进行了好几轮,半数以上的人吃了败仗后,才被一名自称霍欣奇的清秀男子打败。那霍欣奇唇红齿白,相貌清俊,出手却极是狠辣果断,与扶桑剑客酣斗不止,前后左右斗了数十个回合,这才终于勉强胜过。
待那人一个躬身退去后,他持剑立于台前,冷声问道:“还有哪位英雄想上来挑战?”
“是她!”岑可宣一拍桌子,转过头对着白莫寅道,“是那夜遇见的姑娘,她果真来了!”她就说这人怎么清秀得跟女人似的,越看越觉得熟悉,终于想起了其中的缘故。此人竟是在翠玉酒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那日见她潇洒离去,竟不知今日用了与自己的同样的法子,混进来光明正大地比武夺剑了。
此时日光渐盛,那人在光影下挺拔站立,如一株松柏,英姿煞爽,气质凛然,实在非常有气势!她又是恍然大悟,又是感慨不已,有些愣神地望着那人,一时间倒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惊喜,只恍惚间生出些羡慕,直希望自己也能有这般萧冷凛然的气场,她也不至于连街边流匪都想要欺负。
白莫寅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岑可宣,好心提醒道:“他是个男子。”
岑可宣“噗嗤”一声笑了,以为他没有认出来,便耐心地向他解释道:“白公子不记得了吗?她便是在翠玉酒楼那晚,咱们瞧见的姑娘。你当日还说,我必定能再次见到她,果真她今日同我一样,换了男装来。”她伸着脖子又细细看了那人一眼,越发觉得有趣:“白公子方才怕是没认出来吧!”
她双手仍旧伏趴在栏杆上,却笑嘻嘻回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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