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确实很简单,倒是那醉酒书生的来头颇有些神秘,他原唤范玉卿,其实并非芙蓉镇人士,而是前些年云游至此,感叹此处景色妙不可言,便索性住了下来,据说他出手阔绰,身家不少,在芙蓉镇与各路人等都愿结交,整日便是吃喝玩乐,镇上的玉燕楼更是他的长居之地。
去年正逢科考,他也不知为何突生兴致,同那些酒肉朋友及玉燕楼的小姐们告了别,便搭车北上,说是定要高中状元,让众人静候他的佳音,也正是在此后北上赶路的期间,他结交了眼前这位白面书生。
岑可宣心中惊叹,这可真是个想到一出是一出的随性之人,听他那口气,好似中个状元跟随地捡个绣球似的简单。对范玉卿此人有了些许的了解后,再谈到洛阳发生的事,岑可宣听来便觉再自然不过了,他本是自命fēng_liú之人,到了天下闻名的半江楼,岂有不去的道理。
那日正是半江楼的头牌舞姬槿月登台演出之日,场内异于寻常的爆满,当然,凭着优越的地理位置及响彻大江南北的名声,半江楼早已成为洛阳城中的一处独特风景,更是一干自命fēng_liú的少侠或才子途径洛阳时的必去之地。似乎他们若是没有赏过半江楼的歌舞,没有品过简一凡亲手酿制的桂花酒,便绝对配不上fēng_liú二字,所以即便在平日里,楼内也绝对是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但那一日明显更甚,连着楼中的酒菜也涨价三五倍不止,委实稍显夸张,这其中当然是有些原委的。
据说槿月自十六岁那年在御景山庄的洛阳别院碧柳园中献舞一举成名后,不过半年,便将这舞魁的位置让给了比她晚些入半江楼的姐妹莲衣。或许是老板叮嘱她收敛锋芒,莫要抢了莲衣的风头,也或许,是她更愿意以琴声来打动世人,她虽凭舞出世,却是因琴而享誉盛名。
半江楼的头牌姑娘有三位,分别以琴,舞,歌闻名于天下,而这最佳的琴音,自然指的是槿月了。自以琴艺闻名后,她极少登台献舞,此等机会可谓分外罕见,而那一日之所以登台,却是有个中因由的,据说,那天的日子颇显特殊,是某位令槿月倾心的公子之生辰,即便座下无数少侠才子慕名而来,对她而言,这舞却独独是为了那一人。
至于这位公子是谁,半江楼的老板不说,槿月不说,自然无人知晓,当然,同槿月相熟且知她甚深的人或许能猜到几分,但很显然,范玉卿断不在此列。范玉卿只是兴高采烈的拖着同行书生早早占了位置坐定,然后叫上几盘可口小菜加上一壶美酒,便乐滋滋地静候佳人了。
那日的槿月,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光彩照人,艳绝人寰,随着纱幔翻飞,音律不绝,一身华衣的她从天而降,宛若九天玄女坠落凡间,美艳妖娆,不可方物。这第一次照面令范玉卿惊艳不已,直叹此女真正是人间绝色,但他毕竟混迹于风月场所多年,见识可谓广博,因此也不至于立马神魂颠倒到不知所措,他坐定在原位,一边饮酒一边欣赏她的舞姿,比起其余众人的目瞪口呆,据白面书生回忆说,范玉卿其实表现得十分镇定得体,颇有种贵族世家子弟的风范。
只是槿月一舞刚完,他便起身唤来老板,提出要同槿月姑娘见上一面。哪知那老板直接回绝,道出槿月姑娘已然有约,今日断不见客,任范玉卿给出再高的价钱也无回转的余地。这倒让范玉卿感到吃惊了,立马追问对方是何等身份给出了多高的价钱,竟能回绝他提出的不菲条件。那老板倒也未曾隐瞒,直接告知了他这所谓的“拒不见客”,其实是槿月姑娘的意思。
半江楼有个惯例,凡是‘那位公子’要来,槿月姑娘便会在三日前开始拒见其他的所有客人,为‘那位公子’的到来精心准备。据旁人的说法,这个特殊客人自然是槿月姑娘所倾心之人,亦有人猜测此人只是身份特殊亦未可知。总之老板并未透漏其人的身份,在范玉卿的几番纠缠之下,也只稍稍松口,道出此人姓白。
这点信息对范玉卿来说可谓毫无意义,但岑可宣听到这里却有些敏感的蹙了蹙眉。姓白?这可真不凑巧,难不成跟御景山庄有什么瓜葛不成?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听豆岚说起,那个白家三公子白景枫就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整日游走在风月场合,拈花惹草,毫无节制。说完后,那丫头还愤愤的说:“真是想不明白,莫寅公子那般出色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差劲的弟弟。”岑可宣当时听了只是笑豆岚尽喜欢听他人胡说,并没有放在心上,现下想来,没准还真是白景枫那小子。
白面书生见岑可宣有些恍惚,便稍微停顿了一下,见她回神后,才笑着继续讲述起来。这让岑可宣对他的好感增加了不少,读书人果真不同,方方面面都温和有礼,令人舒心。事情的发展同岑可宣的想象稍有不同,她原本以为是范玉卿同槿月有过一段情缘后因其余外界原因而被迫分开,却没料到,从头到尾,都是范玉卿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这倒真的是颇让人同情了。
得知槿月拒不见客后,范玉卿并不放弃,而是在半江楼的客房里等上了整整三日,终于得到了与槿月相见的机会。据说,那是一个月色甚佳的夜晚,范玉卿独自进入半江楼后院的紫荆阁,同槿月把酒言谈,范玉卿常年混迹风月,乐理方面颇有造诣,那夜两人甚至琴箫合奏了一曲,在半江楼中也成为了一段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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