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出来后,雨渐渐淡去,雨后的牡丹山清澈明丽,山上游人不多,路过一座当地的小庙,瞧见庙外的树上系着许愿的丝带,庙里时有女子说笑着出来,脸色绯红,神情娇羞,岑可宣心中一动,忽然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不由分说,一个人跑进了庙里。
白莫寅只得在原地等她,然而瞧见不时进出的人谈笑嬉戏,互相问询的模样,关于此处为何,岑可宣此去又是为何,他已经猜到了大半。百无聊赖地等在原地,一个小姑娘背了一篓荷花来卖,瞧见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忙问道:“公子可是在等人?”他点点头,没有说话。那小姑娘倒也没在意他这般冷淡的态度,继续道:“可要买花,在这月老庙前送给心仪的姑娘?”说着稍微侧过身子,露出背后的花束,又朝庙里面眨了眨眼睛。
白莫寅朝她背后的花束看去,鲜艳的荷花还带着水珠,许是刚刚从不知何处的池塘边采来,娇艳欲滴,令他心中微动。只是在此地送此花,其意味实在太过暧昧了,他微微一笑,道:“我在等我的妹妹。”那小姑娘脸色尴尬,道:“原……原来如此。”意识到对方无意买花,告了辞正准备走,却忽然又停住,偏头细细打量着白莫寅,忽然眼眸子一亮,笑了起来。
“我就说怎么瞧着眼熟,公子如此一说,我这才想起来,几日前有位姑娘也在此处歇凉,那模样生得和公子竟有七八分相似,都很是好看,定然就是公子的妹妹了。”
白莫寅微微蹙眉,对她话中提及的事情不置可否,那姑娘却瞧着他面貌清俊温和,越发心生喜欢,眨巴着眼睛说道:“只是……那位姑娘可瞧着比公子冷漠多了,站在这里许久,谁跟她说话都不理人呢,眼神也有些骇人。公子虽说也话少,瞧着却是个骨子里温柔的人呢。”她大胆又热烈地赞叹着,丝毫不在意这白衣公子一副冷清清的神色。
而庙里面的岑可宣,已经上完香,求得了想要的东西迈出门口,正兴匆匆朝着这边赶回来了,白莫寅将视线落向她,原本平静的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些微的笑意,那小姑娘瞥见了这一幕,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又弄错了,暗自骂自己怎么老是胡言乱语丢人现眼,一时间窘迫得脸颊发烫,忙说道:“公子既然不买花,那我便走了。”说完,似逃跑般小跑着,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那是谁?”岑可宣过来时,只瞧见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虽看不太清,仍旧有些吃味,才短短离开一小儿,怎就有姑娘贴上来了。
“卖花的小姑娘。”他实话实说,却也一语带过,没有解释更多的东西。
岑可宣点点头,释怀了两分,竟也没问他为何不买些花送给自己,因为眼下,她有更为重要的事,“喏——”岑可宣将一直紧紧捏在手中的东西递给他,眼神不自然地到处飘着,嘴里倒是认真地叮嘱道:“要贴身放好,才有用。”
白莫寅只好点点头接了过来,笑着应道:“我知道了。”岑可宣奇怪地道:“你不问问这是什么东西?”白莫寅稍微迟疑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祈求姻缘合和所得的符,倘若他没有猜错,里面除了一些相关的咒语,应该还写上了二人的名字,譬如他手中这一枚,应是带了岑可宣三个字的,而她的那一个,写的便是……
“这是护身符,我为我们二人一人求了一个,你且莫要不信,贴身放着,会保佑你万事平安的。”岑可宣眼神漂移,却毫不脸红地继续睁眼说着瞎话,“对了,你可千万别拆开了看,倘若拆开了,就不灵验了。还有啊,也不能扔了,这可是我的心意,下次见面若是拿不出来,我便不再理你了。”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一些,谁稀罕你理会呢。
好在白莫寅倒没有介意,他点点头,微笑着道:“知道了。”也不拆穿她的那些小伎俩,顺手将这小黄符放进了衣内,岑可宣眼睁睁瞧见了他的动作,暗暗窃喜不已,赶忙将自己那个也贴身放好,心中想着,如此便好了,如此便好了。
“一旦写上你与情郎的名字,分别带在对方的身上,只要不离身,保准两人缘分今生也是尽不了的,必然难以分开。姑娘,这名字是你自己写,还是我来写?”
“我自己写,我自己写,这个是给他的对不对?”她接过笔,小心翼翼写下了岑可宣三个字,越看越觉得字体娟秀,十分得意,于是又拿过另外一张小纸条,“这个是他的名字……”她嘀咕着刚要落笔,不知为何,迟疑了起来。
“姑娘?你可写好了,写上那个人的名字,随身带在身上,便是月老牵了红绳,再也拆不开了。”那人见她迟迟不动笔,开始催促起来。
岑可宣冲她一笑,终于还是低着头,一笔一划写下了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那三个字,落笔后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微微笑道:“我写好了。”
如此一来,再也不会分开了,神会牵引着我们,永远在一起,无论以什么身份和名义。
雨停之后的天异常的清新,地面上的土仍有些湿润,却并不影响众人游山玩水的热忱,牡丹花开得艳丽,两人左右耽搁,不急不缓地上山,一路东拉西扯拖拖拉拉,浑似出来郊游一般,岑可宣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浑身都是兴奋劲儿,瞧见一朵野花,一只鸟雀或飞过一只蝴蝶,都指着乐上半天,有时还追着跑过去,追丢了,倒也不恼。
白莫寅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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