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书房。
福霜坐在桌上,眉头皱得死死的:“这个荀渺到底想要干什么?”
钟离坐在椅子上,双腿只与福霜有毫厘之距,他放置在扶手上的手缓缓叩击,显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根本没听到福霜的问题。
忽然之间,钟离突然出口:“……我反倒觉得荀渺说得很对。”
福霜此时的视线略高于钟离,闻言差异的低头看了一眼,惊异道:“她哪里说对了?”
钟离抬头,目光与之对视,不到片刻就沉沉出声:“我知道你顾及什么,你的考虑是出于实战性,稳定性,可是我们现在的状况是一筹莫展。”
钟离看人很准,如果说福霜在人情世事上是苦手,那她在一件事情上的就事论事以及实际操作就是一个稳打稳扎的老练猎手。
这个猎手不会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更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所以自始至终,福霜都没打算硬抗能够在游戏中呼风唤雨的莫讷言的正面攻击。
正是因为把这点看得透透的,在有荀渺这一新的思维角度出现之后,钟离就开始想方设法说服福霜。
让在思考方式上就跟荀渺南辕北辙的福霜扭转谨慎胆怯的行事手法。
“我们没有必要去正面跟莫讷言抗衡,我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保下曾经饱受创伤,现在也正面临危机的受害者们,荀渺说的对的地方在于我们一直以来,在有方案可实施的情况下一直都选择对莫讷言作为的揣测,而根本就没真正了解过他这个人。”
钟离略有激动,他身体挺直,双手扣于扶手:“莫讷言是什么样的人?”
“——是一直以来说一不二,以为自己凌驾于众人之上的人。”
“在他眼里,哪怕是他不钟爱的儿子,被人以这种侮辱的方式弄死,他绝对会是火冒三丈,替他儿子报仇。”
“可正在这个时候,有人能够用他的性命要挟,停止做这种对他而言只是发泄一下怒火的行为,你说他会怎样做呢?”
钟离看福霜用看神经病那样的眼神看自己,顿了顿,收敛自己外露的情绪,以稳重的姿态重新接着自己之前的话茬:“退一万步讲,就算在这种骨肉亲人相为仇敌的情况下,莫讷言真与莫博名感情很好,我们或许也能从这次探秘之中找到能够挟制莫讷言的把柄。”
福霜语气冲冲:“你也说了是或许!”
这是十分冒险的事,但是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钟离愿意赌一赌。
眼见劝阻不了钟离,福霜早已不知何时站立在桌前,手撑着桌面,深深呼吸,用一种克制的,带着微微颤抖的语气:“钟离,除了救这些受害者之外,你是否还有其他的原因。”
在福霜的认知中,救人固然重要,但这需要在自己能够保身的情况下,而像钟离这样,为了陌生而素不相识的人费如此大的力,甚至有可能将自己搭进去而一无所获的行为,在福霜看来是不可能的。
钟离原本慷慨激昂的语气蓦地一顿,他抬头细细端详福霜的表情,不放过其中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缓慢的,用一种难辨情绪的语气道:“为什么这么说呢?救人难道不应该是我们的本责么?”
如果钟离这句话用的是斩钉截铁的语气,用的是不容置疑的表情,福霜或许认为是自己想错了,可是当她听钟离这种缓慢而有斟酌的语气试探的时候,心中就有了底。
“果然。”她闭了闭眼,嘴角勾起一抹不知是释然还是落寞的微笑,又倏然消失:“你果然还是另有图谋。”
钟离沉默。
他不说话,福霜亦不说。
双方都在沉默中抗衡,在沉默中用自己的底线向对方施压。
这是一个谁更心狠,谁更沉得住气的比拼。
也更是钟离将心中秘密与福霜战斗力孰轻孰重的比拼。
如果钟离选择不告诉福霜,那他固然可以保守秘密,可他将会失去福霜这个助力,和以后的形同陌路。
钟离沉思几息,与此同时目光幽幽的看着一丝一毫都不为这沉闷氛围所动的福霜。
他叹息一声,打破了僵持的氛围,闭眼捏了捏眉心,缓缓道来他的秘密。
“我曾经……是一名警探。”
他双手扶把手,目光炯然却似追忆:“当时我审查的是一个有连环杀人案在身的年轻快递员,从他嘴里我知道了这个游戏的存在,当时第一个撬开他嘴的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
“那时候上层就隐隐有叫停止步的苗头,但最终还是叫我那位朋友知道了这个东西的存在,我们私底下会和的时候他提了一嘴,除我之外并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谈起,但是不过几天,他一家……妻儿惨死在家中,而他也自此下落不明。”
“而我。”钟离缓慢却又有如携千斤重负前进般沉重得一字一顿道:“因为调查他的下落被罢官免职,成为漏网之鱼。”
“我一直都有个想不明白的地方。”钟离皱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的同时也是说给福霜听:“如果只是一个烂大街的游戏秘密,他们大可不必封口,顺其自然就行,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杀人灭口呢?”
福霜屏息凝神,静静聆听。
“直到我从乔为善的手机里得到一丝线索。”钟离缓声出口,目光凝聚,紧盯着福霜:“在他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里嗅到一丝丝的痕迹。”
福霜眼皮猛地跳动了一下,她忍不住出声问道:“什么线索?”
“一件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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