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武昌火车站,王加林立刻被省城的繁华景象弄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连东南西北都辨不清了。
翻出《入学通知书》,看了看去华中金融专科学校的路线图。他开始向别人打听公交车站在什么地方,准备去那儿坐10路公交车。
正当他站在广场上东张西望的时候,一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年轻女子向他靠了过来。
“大哥,去我们那儿休息一下吧!”
王加林疑惑地看了那女子一眼,猛然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脸霎时红了。原来武汉也有“花香街”!
他头摇得像拨浪鼓,表示自己没兴趣。
“去休息一下嘛!挺近的,前面拐弯就到,去找小姐玩一下。”妖艳女子缠着他不走,“我们那儿的服务员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姐,二十岁不到,有的只有十七八岁,还是黄花闺女,保证让大哥满意……”
王加林赶紧离开,用近似于愤怒的口气予以拒绝:“不去不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见过世面的加林主任,听着拉客女**裸的挑逗,臊得面红耳赤。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啊,招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
他摆脱拉客女的纠缠,找到公交车站,坐上了10路公交车。
在阅马场下车后,步行穿过蛇山下面的鼓楼洞。到达民主路,根据热心路人的指点,他终于进入了《入学通知书》标注的荆南街。
嘿,那么狭窄的一条街道!还不如花园镇的中山街宽敞。
沿荆南街走了几分钟,就见到了华中金融专科学校的大门。
校园也没有王加林想象的那么气派。校舍多为三四层楼的老房子,高楼大厦不多。
好不容易找到学校成教处,但大门紧锁。门上贴着一张纸条,告知函授学员办理报到手续的有关事项。
王加林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半,属于“告示”中的午休时间。
学校成教处下午两点钟才有人上班。
他懊丧地走出校园,在荆南街一家小餐馆里吃了一碗热干面,又回到民主路上,漫无目的地随便闲逛。
穿过司门口,走过户部巷,他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长江边。加林看到了雄伟壮丽的武汉长江大桥,以及长江对面高耸入云的龟山电视塔。他记得上学时在课本里学过,武汉长江大桥是连接着龟山和蛇山两座山,与龟山电视塔相对的应该是黄鹤楼。
于是,他非常兴奋地爬上江堤,返身回望,果然看到了闻名遐迩的千古名楼——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馀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崔颢的这首描写黄鹤楼的千古绝唱一下子浮现在脑海,诗朗诵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啊呀!这些以前只能在电视里面看到的美景,自己已经置身其中么?
王加林扶着江堤上的铁栏杆,望着烟波浩淼、滚滚东流的长江,心潮澎湃,激动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刚才在华中金融专科学校,他还对学校的普通和平凡有那么一点失望,现在发现学校附近有这么好的地方,他立刻欣喜若狂了。
面授的这几天,我一定要到处看一看,走一走。爬龟山,上蛇山,登黄鹤楼,亲电视塔,从长江大桥的这头走到那头,漫步两江四岸,看看沿江的风景。
对了,还有黄鹤楼下面的红楼——辛亥革命博物馆。
哎呀,要是把照相机带来就好了。支行办公室的照相机一直由加林主任保管,他不在家,也没有人会使用。如果带出来用几天,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儿,他又觉得有点遗憾。
要是有个照相机,每走一个地方都照几张相,带回去给红梅和彤儿看,她们不羡慕死才怪呢!说不定,下次到武汉面授时,她们也会跟着来玩呢!等明年暑假时,无论面授,还是不面授,一定要把她们带到武汉来玩一玩。
快到两点钟时,王加林又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再次来到华中金融专科学校成教处,门已经开了。
填了几张表,交了2400元学费,领了两本新书,《货币银行学》和《企业会计》。——这是本次面授学习的两门课程。
办理完报到手续,王加林又走出校园,到学校对面的干部培训中心办理入住手续。
没想到,2400元学费里面竟然不含面授期间的食宿费。函授学员的住宿和吃饭,学校里根本就没有安排,一切都得自理。
他妈的!这哪儿是函授学习,纯粹是敲诈勒索。
交了200元住宿费,王加林身上只剩100多元现金了。
这几个钱,一个星期的饭钱都不够。他庆幸自己带着银行信用卡,不然的话,中途还得回家去拿钱。
住房安排的是两人标准间,但没有配牙膏、牙刷和毛巾之类的洗漱用品。在学生食堂吃饭,各人自己买餐票,还得自备碗筷。
没人接待,没人指引,什么都是黑的。
王加林感觉如同没娘的孩子一般。他对函授班的组织工作感到非常失望。因为老婆方红梅也参加过五年本科函授,面授学习是由教育部门负责组织的。每次面授都有专门的辅导员,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考虑得非常周到。
金融系统组织的函授班,怎么会这样松松垮垮,如同一盘散沙?
安放好行李,王加林就去外面寻找商店,购买牙膏、牙刷、毛巾、香皂、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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