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是商瑶自己的,其他都是商瑶帮人代购的,代购费她和辛晚成平分。
她俩是整栋寝室楼里最出名的缺钱二人组,辛晚成缺钱,是因为摄影穷三代,器材太烧钱;商瑶缺钱,是因为她有个比单反更烧钱的男朋友。
商瑶和男友从高一谈到大四,如今异地,一个在武汉一个在北京,大学这四年,商瑶没少往武汉跑,往返的车票摞起来厚厚一沓。如今的商瑶,一边掐指算着男友还有多久能考研考到北京,一边攒钱,准备毕业了先和辛晚成合租,等男友来了北京,就搬出去和男友租一间单独的小公寓。
若问辛晚成羡慕这种感情么,辛晚成自然是羡慕的,从小到大,她还没喜欢过什么人,更别提像商瑶这样爱得这么死去活来。
商瑶的桌上除了几瓶指甲油,还有一摞招聘启事,辛晚成拿起看了两眼,有些疑惑:“你不是已经找到工作了么?”
商瑶忙着把代购的化妆品分门别类、拍照给买家,头也不抬:“这些都是我帮你找的。你不在这阵子,我去了两个校招会,替你投了这几家。”
辛晚成讪讪然地把那摞招聘启事放回原位:“我暂时还不想找工作。”
“难不成你真打算一直到处兼职,没份正经工作?”
其实辛晚成排斥找工作,是因为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找份什么样的工作。
她学的是新闻,第一次接触单反,还是在学校的记者站。她喜欢摄影,想专职做这个,但她爸若知道她大学四年的新闻白念了,肯定揍她。小时候她爸揍她,她还可以向爷爷告状,让爷爷去揍她爸;如今爷爷早不在了,她总不能和她爸对打吧。要天打雷劈的……
辛晚成其实也知道,她爸是为她好,毕竟她天生有缺陷,摄影作为爱好或许还成,专职做这个,压根不可能。
可她明知不可能,却又不甘心。
商瑶还想说些什么,被手机铃声打断。
从兜里摸出手机时,商瑶还是一脸散漫,待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立即敛容屏气,毕恭毕敬接起电话来:“老大!”
“……”
“好的好的!”
商瑶没空管那些化妆品了,快步回到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双手敲字:“我刚发过去,您查收一下。”
新闻是个万金油专业,学中文的、学广告的、甚至学市场营销的都是就业对手,商瑶目前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实习,她帮辛晚成投简历的,有新媒体也有传统4a公司。
商瑶忙完自己的,又想起刚才的念叨还没完,转手就把那摞招聘启事塞到辛晚成手里:“你就找份正经工作吧,乖!”
辛晚成本想糊弄过去,没成想,几天后她真的接到了面试电话。
最后一家叫广迪的4a公司招了她,辛晚成就这么成了创作部的小文案。
刚进广迪时她还纳闷,她的简历一般,面试表现也一般,公司怎么还会要她?可上班第一天她就明白了,广迪与其说是招实习生,不如说是招打杂的,小到揪各种文案的错字,大到……压根就没什么大事。
她兼职的网红店,巴黎拍的那期新品销量特别好,下一期准备去纽约拍,店主给辛晚成发微信:快办美签,下个月姐姐带你飞美利坚。
飞……辛晚成是飞不动了。每天忙得跟狗一样,还怎么飞?
实习生待遇基本都一样,最早一个到,最晚一个走,一堆琐事不断,一天下来却总感觉没干什么事,统称没有成就感。
广迪最近接了个大广告主,是个国内的新能源车企,甲方不差钱,给的预算很高,但在第一关就把广迪给难住了,摄影团队甲方点名要找udio,原因也很简单粗暴,udio的首席叶南平给该车企的对标品牌拍过商业大片。
广迪的ae是前年从奥美跳槽过来的,在奥美的时候就代表公司不只一次询过叶南平的价。叶南平个人日薪二十万,制片人、摄影助理费用等另算。
而且叶南平一向强势,找他拍片,造型、修图这些都得由他本人的团队完成,不然免谈。这样七七八八加起来,找他拍一张kv的总执行费用五十万起。
那还是两年前的价。
既然甲方说了不差钱,那广迪自然大胆去询价了。
可压根没等聊到价格层面,就被拒了:“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没档期。”
广迪很快给了备选方案,世界上拍车最好的摄影机构之一s飞过来的德国摄影师,性价比都要比叶南平这种国内的腕儿高。
可甲方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叶南平压根不是没档期,只不过找了个借口不想接。这么一来二去,广迪若仍旧请不动叶南平,那就是执行力的问题了。
叶南平瞧不上的品牌,对广迪来说可是爷,广迪上下都急了,改方案、找人脉、提预算,加上海外取景和海外执行,几十万的单子硬提成了几百万。
底层员工辛晚成听着这帮神仙打架,没别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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