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惠能剑”讲究流畅无滞,刚柔并济,而阙浪心中有气,无意间已犯了此剑法之大忌,本来看似平淡无奇的剑法,被他耍起来反而凶神恶煞,招式变形,一招“古树盘根”回转过猛,左膝提得过高,一招“横江飞渡”回剑又过低,剑锋过斜。
阙浪破绽颇多,安庆绪完全可以瞅准机会,对其一招毙命,但他知父亲颇喜阙浪的才能,故并未出杀招,只是小心守之,阙浪渐渐失去理智,已达到完全不管防守,全力进攻的境地,两人在魔鬼城高接低挡,剑气与刀锋卷起了地上的黄沙,起初,只是寥寥几粒沙,但其不停的转圈,渐渐形成小漩涡。
旁边的安禄山看了甚是惊恐,他深知,一旦这些小漩涡变大,就会形成恐怖的“大漠孤烟”,到时恐怕大家都得葬身黄沙,不能让两人继续斗下去了,于是从斜刺里冲出,格开刀剑,分开两人,他对阙浪说:
“此事是我一手安排,与庆绪无关。”
阙浪听到这话,怒火中烧,指着他的鼻子说:
“老贼,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囚禁我双亲?”
阙浪情绪所至,以前称安禄山为义父,今时直接唤老贼,安禄山颇不适应。
“贤婿,义父是太过于看中你的才华,才一时糊涂,义父是想创一番霸业,需要你的支持,故安排庆绪暗中囚禁你的双亲,并谎称路遇山贼,但是我们已将你双亲转到一安全之地,好吃好喝的供养起来,目的是让你能够专心的助我成就霸业,不让你有所牵挂。”
阙浪倒吸了口凉气,因爱其才华而夺其双亲,世间竟有此荒唐的理由,他再反问道:
“成就霸业,难道你想起兵反唐?我再问你,莎菲娅可是你精心安排。”
安禄山面无愧色,胸怀大志的人,不会轻易被情绪所左右。
“不错,义父为光复大燕,多年来,一直殚精竭虑,暗中积蓄力量,招兵买马,待时机成熟,即率领大军,起兵南下。莎菲娅的确是义父所安排,这也是义父太想留下你的缘故,而莎菲娅是否真心恋你,义父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裴将军说你生有反骨,果然没有说错,悔当初没有听从,一刀结果了你。”
“竖子,怎可如此对你岳父说话,安某念你颇具才华,才将莎菲娅许配予你,再假以时日,我大燕挥师南下,一举荡平大唐,开创一番霸业,你若识相,与义父一同横扫天下,何等的英雄壮志,到时也是一名开国元勋,创万世之基业,留千古之芳名,你那未出生的孩子,亦可拜将封侯,而你的双亲,也跟着沾光,荣华富贵,声名显赫,这才是身为人子的最佳选择。”
阙浪听了,冷笑之。
“我若是不从呢?”
“你若不从,安某亦不强求,只是你的双亲,可能要吃点苦了,莎菲娅肚里的孩子,你也永远见不到。”
安禄山摆出了相胁之条件,均以阙浪的至亲来要挟,虽然狠毒,但绝对有效,这一下子可把阙浪镇住了,手中握着剑,神情甚是焦虑,他明白,他别无选择,可是要让他举起屠刀,残杀自己的国人,他又下不了手。
安禄山的承诺也极有诱惑力,一旦下了手,那他就等于一同开创霸业,如若一举成功,那他就是大燕的开国元勋,历史上很多人不就是这样的吗,汉人董卓引西凉羌兵进攻长安,屠戮汉人,有此摊开三国之乱,汉人司马腾引入鲜卑、乌桓两个胡族,屠杀华夏汉人,并由此掀开长达三百年的五胡乱华的序幕,此两人虽不能流芳百世,倒也遗臭万年,算不上英雄,绝对是枭雄,但英雄与枭雄有区别吗?
阙浪的内心极其纠结,安禄山也看出他内心的矛盾,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
“杀一个人,是罪犯,杀十个人,还是罪犯,但是杀一百个人,一万个人,乃至千千万万个人,那就是英雄!作为一个男人,一生中总要干点什么,我用一生赌一次机会,义父给不了你什么,只能给你一个当英雄的机会!”
此番话说得义正言辞,豪气冲天,阙浪仍然在纠结,安禄山说得没错,他在为他造梦,这个梦能让一个男人的雄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安禄山在进一步说之。
“贤婿无须担忧,你史思明叔叔已在范阳统领大军,而你屠狼兄弟史朝义也在西域招募到十万兵马,只需义父到范阳赴任,里应外合,即可杀向长安,成就大业!”
安禄山的这一席话扣人心弦,听得阙浪的内心热血澎湃,翻江倒海,只想金戈铁马,饮马长江。此时,安庆绪也走了过来,囚禁他的双亲,心中始终有愧,他也学着安禄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拍,竟然把阙浪给拍醒了,他意识到,他的心中始终流淌着汉人的血,而眼前的安禄山,就是董卓转世,若今日不除之,日后必定祸害中原,对于他被囚禁的双亲,等先在此地杀了这两人,再细细寻找,时间上也是来得及的,而莎菲娅,其实已经被他完全驯服了,想不到,春申毒给他种植的那根马毛还有另外的作用。
他也知道,如若出手,必须将两人都杀死,一旦落败,则不仅仅是小命难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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