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云嘻嘻一笑,只当樵夫玩笑,也不多理会,道了声“谢”,便即前行。那樵夫看他不理,也就摇摇头自顾自走了。
又走了许久,方才转出了密林小路,眼前一望无尽皆是开阔平坦之地,白牧云想来那似乎是寺院僧人耕作之地,只是时值正月,尚未到耕种时节,田埂间也无什么人。白牧云背着粉衣女子在田间穿过,径直来到一片乱石堆砌而成的石阶前。
白牧云抖开袍子,涉阶而上,他本是富家公子,哪里背过什么人来?背上的粉衣姑娘虽然不甚沉重,但终究需要自己猫着腰攀爬。艰难地来到门前,只见那门紧闭着,稍稍立定之后,映入眼的便是一副楹联,白牧云不禁念出声来,“白云白鸟飞来去,青山青史自古今。”
他平日最好作对猜谜,见了此对,不禁大声叫好,“好一句‘青山青史自古今’,这禅院处在山中如此幽深僻静之地,若不是在城外隐隐看见炊烟,当真找它不到,正是个世外参禅的绝佳去处!青山青史者,万年不变之物,较之红尘世俗之人,却可以说得上是遗世独立了。刚才那樵夫大哥说禅院方丈医术高明,见了此联,想来此地必是有那佛法高深的大德高僧了。”
想罢,也不犹豫,便去“笃、笃”地敲起门来。敲了一阵,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里边探出来一个光光的小脑袋,原来是个小沙弥,那小沙弥一看是个书生背着个女子,脸上一红,就问道,“施主何事?”
白牧云看见是个可爱小和尚,就温言说道,“小师傅,我叫白牧云,是江州人士,路过贵地,饥饿难奈,不知可否进去暂时避一避,讨碗斋饭来吃?”
小沙弥挠了挠头,眨了眨眼睛,也不说话,只是仔细端详了白牧云一阵,然后摇摇头说:“不行。”然后指了指白牧云的左肩。
白牧云扭头一看,原来小沙弥指的是自己背着的粉衣姑娘,想这佛门清静之地,原是不愿交女子出入的,定是平日戒律森严,小和尚不敢私自放人进去。
“小师傅,出家人慈悲为怀,况且这姑娘刚从土匪那里逃出来不久,有伤在身,我们只需要进去休息片刻也好,这一路走得实在累了。能不能?”白牧云解释道。
“这个,你等下。”小沙弥说完,将小脑袋匆匆缩了回去,关上了门。
过不多时,一个中年和尚推门出来道,“二位施主,快快请进。”身子便让开道路。
白牧云看着和尚头阔脸方,法相庄严,恭恭敬敬道了声谢,此时粉衣女子也已经从白牧云背上下来,被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往里走。
进了禅院,只见一个院子四四方方,甚是开阔,正前方是一座大殿,大殿中传来一阵念经木鱼之声,让人身心俱静。
中年和尚引了白牧云和粉衣女子从大殿左边小路过去,接连穿了几扇小门,又来到一处院子。那院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分了东西两厢,中年和尚便引了二人进东厢的一间屋子。
“施主,方丈有事出去了,临行前吩咐说,若是有位姓白的公子到此,便请你到此来住。”进了屋内,中年和尚说。
“哦?方丈大师如此神通,原来竟知道我要来么?!”白牧云笑叹道,想这方丈果然不俗,深处深山之中,居然算得到自己行踪,那定是得道高僧无疑了,便又说道,“晚生在此先谢过方丈大师,谢过大师傅了。”
“施主不必多礼,这位女施主,请随我来吧。”中年僧人还了一礼,随即对立在一旁的粉衣女子说道。
那粉衣姑娘见状便问,“去哪里?”
“哦,贫僧粗疏了,是要待姑娘去你住的地方。”中年僧人说道。
“不必了,我跟大哥哥一起来的,就住在此处吧。”粉衣姑娘一摇头,坐在了榻上。
“这。禅院是佛门修行之地,姑娘是个女子,不便与白施主住在一间,再说,西厢房还有其他男客,只怕、只怕。”中年和尚说着,心想方丈并未交代白牧云来时还会带着一个女子,心上犹豫不定,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分开二人,嘴上犹豫便不好说出“不妥”二字来。
“那不用怕,我和大哥哥住在这里就是,我说了要服侍他的。至于西厢房的客人,我不去扰他们就是。”粉衣女子从榻上做起,娇声娇气地挽住了白牧云。
“这。”中年和尚不好再说,只是尴尬的望着白牧云,盼他说话。
“这却有些不妥,姑娘,你我之间并非兄妹,即便是,孤男寡女亦不好共处一室。”白牧云道。他想着这粉衣姑娘身上有伤,一路走来,见此处禅院乃是上佳休养之地,不觉安下心来,至于这姑娘调养一事,也自然会有僧人照料,可此刻她竟不愿走,要和自已住在一处,可是让他大大的为难,眉头一皱,也不好再说。
“哎。大哥哥,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便去了。不过,你可不能把我扔在这里,一个人偷偷走了。”粉衣女子说道,环着白牧云的胳膊就松了开来。
“不会、决计不会,我怎能不顾你,偷偷走了的?!”白牧云见她松口,便赶忙说道。
粉衣女子叹了口气,不舍得看了看白牧云,只得随了中年和尚出了房间。白牧云见二人离去,便合上了门,舒展了下筋骨,他一夜疲累,尚未合眼,此刻全无外人在场,便觉浑身发软,一头倒在榻上。
他突然想起了慕雪,她已经脱离了魑魅魍魉的追杀,只是不知到何处去了?昨夜看她身法、谈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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