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突然一闪而过，等光亮消失的时候，眼前的二十个小鬼竟然都不见了。白璟芸转过头看着身侧的瞳之，他的手里拿着个木葫芦，刚刚的光亮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此时已经再次盖上了。
这御膳房内又恢复了安宁。
“你为何……”
他打断她，语气有些严肃：“不管怎么样，他们已经死了，就必须要堕入轮回，若我们留他们在人世，必定会搅得人间不得安宁。”
她沉默，确实是如此。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一句话，白璟芸突然抬起头，盯着瞳之面上那个精致的莲花面具，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为何，她觉得这个人是这样的面熟，这样的熟悉。而他的这番话在记忆中似乎有谁曾经对她说过，但是她又想不起来是谁。
他收起那个木质的葫芦，看着她，道：“我将它们带离这附近。”
“我也要去。”她上前跟紧了他。
他们一人一妖深一步浅一步地踩在这雪地里，这夜晚的深宫因着她帮他使了隐身术，别人也看不见他们二人。
“你……到底是谁？”她有些好奇地看着旁边的瞳之。
他转过脸来，一半的脸被那个精致的面具遮住，看不到是什么样，他没有回答她，而是说：“你为什么不在妖界而跑到了这里？”
见她没有接话，瞳之想了想，于是对她说：“我们交换秘密可好？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你告诉我想知道的，说完后我相互保守对方的秘密，我不告诉别人你是妖，你也不要告诉别人我有这样的能力。”
白璟芸一怔，细细琢磨了一下，应了。
瞳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率先开了口：“我十年前本是昀国附属的一个小国的皇子，因为父王和武惠王起了争执，他便起兵杀到我们的城下，朝中大臣经过商议后将我们一家人送到了昀国给武惠王做奴隶。”
说到这里，他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时的他懵懵懂懂，坐在前往昀国的囚车上看着旁侧失落的父王和啜泣的母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囚车旁是他们曾经的子民亲自押送他们前往昀国，俩岸的风景十分秀丽，一路走过的是曾经属于他们的国土，而他们此去昀国却将要被万万人踩在脚下，任人欺凌。
年幼的他拉着母亲的衣袖，好奇地看着四周，问道：“母后，我们要去哪里啊？”
那时他还年轻漂亮的母亲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然后微笑且慈爱地摸着他的头：“以后，不要再叫我母后了，诺儿。”
在一旁一直很安静的父王突然发起了脾气，冲着母后大喊道：“不要叫诺儿！以后他没有名字！”
母后搂着他瑟瑟发抖，唯唯诺诺地不住点头。
他被突然癫狂起来的父王吓住，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自己，没有名字了吗？他不懂父王的意思。
押送他们的官差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嘲讽地说道：“奴隶当然是没有名字的，你的一切都不再是你的了，还要什么名字。”
他看了看那个中年的男人，明明那时候年纪还那么小，但是那一刹那他似乎暗暗懂了一些东西。
是不是，只要他踏上昀国的国土，他就不是诺儿了？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奴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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