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红日当空高悬。
打谷场上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热闹,那些已被淘汰出局的少年,因为过于担心别人对他的关注,早已在脑海中排演了无数次胜利者对他的嘲笑,不敢随便露面。只留下少许入围斗猎的幸运儿们,齐整整的站在那里,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当然,幸运这个词永远都是相对的。正如这个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幸福,一切都只在比较中建立。
相比于没有入围的少年,今日站在这里的人们,可以暂且算作幸运的。但若比起日后被正式留队的,那其中将要被淘汰的人们,便又自然成了不幸。
辽东的冬季温度很低,因此就如今日这般的太阳,也丝毫没能消融打谷场上的积雪。只不过是在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暖色,无关痛痒。
姚远和胡铁城因为来晚了,误了秦五哥定下的正点,此刻正在领受责罚。
“小小年纪,便这般没有规矩。我定下的时间,你们如何不准时来到?分明是在藐视老夫!”
秦五哥依旧是轻描淡写的话语,但在看似波澜不惊中,却透着一股不怒而威的狠厉。
“并没有人通知我们说,今天要这个时辰来到,因此才来晚了。”姚远依然是不卑不亢的回答。
秦五哥冷笑一声:“哼,犯了错误不知悔改,却是好大的冤屈!好,老夫就让你们被罚也罚个明白,张光北!”
“到!”
“我昨日下午可曾当众公布了入围名单?”
“公布了,我听得清清楚楚,在场的各位也都可作证!”
“那我可曾明确告知,今日辰时初刻就要来这里集合受训啊?”
“告知了,告知的明明白白、滴水不漏!”
秦五哥点头示意他归队,继而转头向姚远与胡铁城的方向看去:“可都听到了?”
胡铁城是个急性子,见他这般,生怕他要责罚姚远,慌忙喊道:“昨日姚远走得早,是我没有转告到他,要罚就罚我吧。”
“哟,呵,你倒是挺仗义!可难道他自己的事他不会操心,还总要别人去操心吗?有错必罚,这是向阳庄斗猎队里多少年来的规矩,你破不得,他也破不得!罚蹲马步半个时辰,以儆效尤。”
姚远看这情景,知道自己之前所想不错。这秦五哥绝非真心实意想要收他俩入队,不排除他只是想借此机会,报复昨日那一箭之仇。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在做导游的时候,姚远就惯于在各种形势中的能屈能伸。如今见这架势,知道现在若不先服个软,形势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
该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时候了,姚远拉住还想再说什么的胡铁城,向秦五哥拱手道:“学生有错,甘愿受罚。”说完,学着以前电视上看到过的样子,两拳收束腰间,蹲了个马步。
看他把马步蹲成这个样子,在场的人都笑弯了腰。
秦五哥冷笑一声,质问他道:“你这个样子,是马撒尿、还是马拉屎?亏你也敢来参加斗猎大赛!哼,简直丢人现眼!胡铁城,你来教教他马步怎么个蹲法。”
胡铁城看到大伙嘲笑姚远的样子,心中气愤不已,冲着他们挥舞拳头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谁再敢笑,小心我的拳头对他不客气!”
“胡铁城,这里有你为他说话的份吗?再加半个时辰,罚你俩目无尊长、出言不逊!”
“秦把头,你要罚,罚我便是!是我目无尊长、出言不逊,干我兄弟何事?”
秦五哥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还嫌不够?”
胡铁城咬的牙格格的响,却又怕他再变本加厉的罚姚远,只好极不情愿的闭了嘴,嘴里哼哼着怨气,转身教姚远如何蹲马步。
直到看了胡铁城的示范,姚远这才明白,原来秦五哥所指的马步,是大腿与小腿成九十度直角、上臂与前臂也成九十度直角,如此蹲立。
姚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如此的难度,简直已经超越了大学军训时候的站军姿!若以这样的姿势蹲两个小时,那岂不废了?
姚远皱着眉被胡铁城摆弄着姿势,脑海中却在一刻不停的想办法。遂灵机一动,大声问道:“秦把头,您要罚学生,学生自然不敢不从。可是学生不明白,这扎马步到底有何用处?请您指教!”
“有何用处?呵呵,这话问得好!俗话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马步扎不稳,你下盘便不稳,而下盘不稳,你便没有了根基,极容易被对手轻易的掀翻在地。”
“这么说,练过马步以后,对方就无法将自己掀翻在地了?”
秦五哥知道姚远狡诈,听他忽然问起这些,心里倒先防备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就着了这小子的道,在大家面前被他耍弄。于是心中反复推敲一番他这样问的意图,想了良久,确认似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这才小心翼翼地答道:
“如果马步练得足够扎实的话,可以这么说。”
“哦,学生不才,想亲身体验一下,看看这练好了马步到底有何用,否则学生觉得,练这个东西实在没有必要。”
秦五哥本就想找个机会让他心服,好在日后自己将他踢出队时,也不至于落人口实,说自己是什么公报私仇,明摆着欺负他。
此时见他如此说,又看了看他瘦弱不堪的身形,心想何不借此机会灭灭他的气焰,也让他先服个软,不敢再造次,日后岂不更好修理他?
于是款款站起身,向着不远处同样正在向队员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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