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依旧沉浸在对旧友的缅怀中,子桑语默没有责怪浮生的夜不归宿,浮生走进家门的时候,一切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差别。
家里那些等待食物的鸡又开始了鸣叫,浮生走进自己的房门,见彭狄睡在他的床上,样子还算是安详,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
“彭狄,彭狄,醒醒!”
浮生把上官彭狄揪了起来,上官彭狄着实是悲伤过度,他的眼睛肿成了杏核,也是天亮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就是想要去报仇,也不知道仇人是谁。
“我已经知道你的杀父仇人了!”
浮生的这句话犹如给彭狄打了一针强心剂,他噌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虽然是睡着了,可是衣服根本就没有脱,彭狄抓着浮生的肩膀,一个劲儿得问,“谁,是谁?”
浮生一股脑把在中柱宫金雄殿里听到的都告诉了彭狄,彭狄听完之后,一屁股又坐到了床上。
“这么说,还是没有结果,都只是猜测而已,还有人说我父母是互相致死,这怎么可能呢?那个人,是居心叵测!”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个巫马承少,就是那个神兵营的营长,他看起来挺厉害的,可是我总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你看,他说的那些检验结果,看似缜密,但是不要忘记了,伯父伯母的尸体只有他们神兵营的人能看到,所以,那些结果都是他一家之言!所以,今晚......”
彭狄的脸上有些忐忑,吃罢晚饭,两个人就开始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了,趁着夜色刚起来,二人溜出了家门。
行动当然要等到夜深人静才进行,这会两人要先去探探地形。他俩准备要夜访神兵营。
这神兵营的大本营就在中柱宫外,紧挨着皇宫的第一道门,也是方便神兵营向皇帝汇报工作才建在那里的。
神兵营内机关重重,守卫森严,只是这存尸间位于营内一处地下冰窖内,也许他们从来没有猜想过,有人会来盗窃尸体吧,这存尸间只是每隔半个时辰,有一趟例行惯例的巡检罢了。
他俩就是要在那半个时辰内,潜入存尸间,检查上官夫妇的尸首。
“浮生哥,你看那门口的侍卫比中柱宫门的还要多,咱们怎么进去呢?”
昨天跟着父亲去皇宫之时,子桑浮生就偷跑出来探查过一次地形了,子桑浮生轻功了得自然不是难事,只是上官彭狄就只能当站岗放哨之人了。
“彭狄,一会儿我翻墙跃进,你在墙外帮我守候,要是情况有异,你就学犬吠!”
虽然领教过子桑浮生的拳脚功夫,可这飞檐走壁的本事,他可没有见过,嘴巴上答应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八人一组,列队巡查,大门六人站守,小门四人把护,这种级别的保全措施,让人不生疑都难。
“这神兵营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多人看守啊!”
彭狄看着那些巡逻的侍卫,有些嗟叹。
“我猜想,他们一定是皇帝的扫路军。”
“清洁工?”
“什么啊,是清除异己,排除潜在危机,暗箭伤人,躲在背地里杀戮屠门的杀手组织。”
“杀手啊,杀手不是都应该隐蔽起来吗?怎么还要这么大的府衙?”
“背地里杀人,表面上治安管理,自己拉了屎,自己给自己擦屁股的地方。”
浮生说的一些话,彭狄越发有些不明白了,他俩趴在神兵营外五百米的小土包的灌木丛里呆了两个时辰,直到夜深,路人行人三三两两,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他俩才出来。
夜黑的有些慎人,彭狄有些惊慌了,他看着那些士兵一张张冷酷的面庞,脚丫子竟然不听使唤,他是要报仇的,可是如果就这样把自己搭在这神兵营,他就不能去找寻他的妹妹了。
毕竟,他们还只是十五六岁的孩子。
想着,想着,上官彭狄就停下了脚步,浮生回头见一脸丧气的彭狄,想必他是又怂了,从小到大,彭狄都是一个遇事胆怯的人,这样的人有个好处就是,能在铤而走险之前拽你一下,让你再思虑周全。
“彭狄,你就在这土包这里守着吧,若是一个时辰之内,我出不来,你就带着这枚名令牌去参加殿试,有了它你就保准能过关。”
子桑浮生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那令牌上烙刻着巫马家族的印记,浮生也来不及多跟彭狄解释,他刚要起身飞跳,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头对着彭狄叮嘱。
“万一,我说如果万一我回不来,明天你就转告太子崖,此生无缘再战,只有来生再兑现诺言!”
浮生飞跳了两下,就落到了神兵营外的大树上。
彭狄握着浮生的名令牌,看着浮生这了得的轻功,对他的敬佩之心更加重了,如果没有浮生在,彭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祈求上苍,一定要护得浮生周全。
眼看着那一小队人马刚路过西墙,浮生借助着大树的树杈,跃到了神兵营的围墙上,这样飞檐走壁虽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躲过巡查的士兵,又要潜入到冰窖里,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幸好,昨日浮生已经查看过了地形,他弓着腰,迈着轻盈的小碎步,看上去像是一只猫,沿着外墙走到了侧房的房檐上。
冰窖的入口就在距离浮生五米远的一株大梧桐树下,梧桐叶子都落了下来,孤零零的树杈七七八八斜插过房檐。
沿着梧桐树的主干,浮生滑落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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