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边还有这样的讲究。”穆涛点点头道,他顺手拿起一块剥好的柚子仁递到林婉嘴里,笑道:“那得多吃,别光喂给我吃,你也要吃,希望咱俩今后都能像今天这般团团圆圆的。”
“嗯!”林婉轻笑着重重点了点头。
穆涛把双手搭在头上,往沙发上一靠,不禁有一股子倦意袭来。
来深圳的这些天,确确实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人啊忙过一阵子放松下来后,难免会生出倦意。
他双眼微微眯着,林婉也是知道这家伙确实没能休息好。
不过,这怪谁呢?
谁让你这家伙好心过了头,见着什么不平事都想要去管上一管。
这不,说好来口里面是看自己的。
可到头来,这几天过去,也真正没好好陪她。
也许,这才是自己着了魔一般喜欢这个逐渐长成大男人的家伙原因吧。
林婉偏着头看着那发出轻微鼾声棱角分明的脸庞,不由让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这家伙就热心热血过了头。
记得初中毕业那年,几个伙伴说好了要去哈密市里转转的,那会儿市里面人民公园刚刚建成,听说弄了一个不小的人工湖,是仿照着首都颐和园里昆明湖建造的,年轻的小情侣们最是爱去那里划船嬉戏的。
所以,穆涛一约林婉,她二话没说就是答应下来。
虽说,不够矜持。
但西北女孩的性格本就如此,直来直去,尤其是对于爱情,要么就轰轰烈烈如那大风卷过戈壁沙漠,要么就不开始,如同夜间戈壁滩上的一轮冷月。
都说这少女情怀总是诗,对于这次约会,说实话林婉还是非常向往的。
只是穆涛终究不是那会以诗和远方来讨女孩欢心的文人墨客,这还没进哈密城就出了状况。
从雅满苏坐了大巴到了山口火车站,一切都很顺利,少年们心情都不错。
只是,等上了火车没多久,穆涛便是和人起了争执,以至于最后拳脚相加。
那一天,张河松也在,他爹还没调去哈密那边办事处,这小子够仗义,见着自己哥们跟人打锤,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开战。
雅满苏镇,穆涛这帮小年轻父辈多是军伍出身,自小也就跟着父辈练就了不弱的拳脚。
几个流窜于火车上的贼娃子怎么可能会是对手,三下五去二就全被打的趴在了地上,
两拨人到了哈密站便是都被警察叔叔给暂扣了下。
所幸,那会儿哈密干线上铁路派出所的某个领导是穆生的战友,以往过年时不时会去趟雅满苏走动走动。
见着穆涛,这位奋斗在一线一辈子的维吾尔族老干警就乐了。
呦,我当是哪路英雄呢,原来是穆生家的二小子。
虽说是旧相识,而且这交情还不轻,但人民警察为人民嘛,向来是帮理不帮亲。
这一次,还真是穆涛占了理。
原来,那几个-操-着明显不是本地口音的家伙从口里面刚到新疆没多久,还没找着工作身上的钱便是都花了个干净。
怎么办,这人生地不熟的,用钱的地方往后还多了去。
几个小伙伴中有一个家伙,据说祖上便是盗门出身,索性一拍大腿,祭拜了祖师爷就在火车上开了干。
这才头一遭,便是被热血青年穆涛抓了包。
一开始,还仗着人多,想要玩一个仗势欺人。
却没想到出门约么是没看黄历,这杯仗势欺的主儿,那可是在雅满苏出了名的狠角色。
要按现在话说,那就是社会你涛哥,人狠话不多。
一言不合便大飞脚招呼着。
虽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儿,但到底还是需要按照流程来。
等录完笔记,一拨人出了站前派出所的大门,这天色已然不早了。
得,只能等下回再好好耍吧!
不过,被那几个贼娃子摸去皮包,据说是首府某供应科科长的苦主,倒是对穆涛几个人千恩万谢的。
要知道,皮包里可是装着单位上来哈密采购货品的钱,足足八千块,真要被那一伙贼人得了手,那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都说好人有好报,这或许说的真不假。
后来,很久以后,穆涛的生意做到了乌鲁木齐,初来乍到总归是要被排挤的,这点,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一样。
当时,穆涛的公司跟几家资质实力都不相伯仲的竞争对手,竞夺同一个标。
甲方公司是在西北五省也能排的上号的大集团,几家对手都是鸟市盘根错节的地头蛇,商量着先把穆涛这个地方上来的外来户先联手打垮,再去各凭本事拿下这个足够吃一年甚至是几年的大单子。
却没想,到最后成功拿下标的竟然是被排挤的穆涛。
这一单,在穆涛生意史上尤为关键,可以说真是从这时候开始,穆涛真正迈出了哈密迈出了乌鲁木齐走出了新疆西北之外。
后来两方老总见面签署战略合作协议时,穆涛才知道,这家后来曾经好几度蝉联新疆企业排名第一的大集团背后大老板,就是那个自己年少时仗义出过手,那姓孙的采购员。
要么说是缘分呢,虽说这次合作人情分占了不少,但没有实打实之前累积的口碑与实力,这位如今该被称作孙总的大老板也不会最后选了和穆涛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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