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死亡领域。
这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甚是温馨。
尤其是阎碧瞳,眉目慈和温柔,偶尔看向夜惊风时,眸内有着浓浓的爱意。
阎碧瞳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似那春风而至,暖日花开,清辉洒露。
她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洋溢着,她的幸福。
笼子里的方狱,突然不再声嘶力竭,不再挣扎,似泄了气的皮球、一团棉花,瘫倒在了笼子里。
方狱的眼尾流出了太多的泪水,他不敢再去看这一幕,每个人的笑都如刀似剑般往他的心尖尖上扎下去,心狠手辣,千疮百孔。
方狱的头抵着鎏金铁柱,待他再次睁眼时,双眸的瞳仁,如毒蛇妖猫般,只有一根细长的黑线。
目光犀利冷锐,氤氲着猩红的血雾和妖气,注视着阎碧瞳。
似那跗骨之蛆,不依不饶,更是不死不休。
如一种剧毒,一旦沾染,便无可救药。
阎碧瞳察觉到了什么,感到如芒在背般,回头淡漠地看去。
她看见了笼子里的方狱,仿佛遇见了一个陌生人,眼底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只有风雪般的淡漠。
轻歌以为阎碧瞳会情绪失控,或者是想到这些年里发生的不好之事,便忧心忡忡,有些紧张地盯着阎碧瞳看,时刻观察着阎碧瞳的情绪变化。
看见阎碧瞳释然了,轻歌亦松了口气。
对于方狱来说,阎碧瞳的淡漠,比人世间任何一种酷刑都残忍吧。
“爹,我也没吃过你做的饭。”
轻歌转头,盈盈而笑,如少女清纯,少了君王的锋利。
此时,她不是东帝,而是夜家的孩子。
“馋死你,小心长胖了,姬月那家伙嫌弃死你,然后跟外面的妖艳贱货小狐狸跑了。”
九辞闷哼一声,斜睨向轻歌。
轻歌微凝眸,轻蹙眉,眼神如刀扫向九辞。
登时,九辞吹着口哨看向别处。
一侧,柳烟儿走来,将一把特别的钥匙交在轻歌手里。
“笼子的钥匙,只此一把。”
柳烟儿道。
轻歌接过钥匙,抬眸望向神主:“神主,据理来说,这钥匙的确该由宗府来保管。”
“的确如此。”
神主道:“去,把钥匙拿来。”
一个宗府的护法,走向了轻歌,想要拿过笼子的钥匙:“东帝,劳烦了,这钥匙是宗府之物。”
轻歌点头,手握着拳,拳内裹着钥匙,只见血魔煞气,沿着经络出现在手掌心,将钥匙一点点的,彻底吞噬!宗府护法的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轻歌的手,心脏也随之颤动。
许久,轻歌握拳的手伸出,宗府护法脸上堆积着谄媚的笑,双手为掌,接过钥匙。
轻歌的拳放在宗府护法的双手掌心上,待轻歌的拳头舒展开,并未见钥匙的轮廓。
只有一堆白色的齑粉,全部洒在宗府护法手上。
宗府护法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嘴巴因惊讶张大,似可塞下一个鸡蛋。
“东帝,这……”宗府护法说话时,身子和手掌都有些发颤。
轻歌扶住宗府护法的肩膀:“这位宗府大人,这是钥匙的全部,你可一点都不能洒了,否则的话,神主会怪罪于你的。”
“我‘主’要的是钥匙,东帝你把钥匙变成齑粉,岂非胡作非为,无理取闹?”
宗府护法急道。
轻歌眸光微闪,无辜地望向九辞:“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这个人好像在怪罪我……”宗府护法:“……”这一生阅人无数,见过厚脸皮的,却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
能不能要点脸?
东洲东帝,叫人闻风丧胆,害怕不已,竟会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九辞如一个温暖的大哥哥,笑着露出了牙,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轻歌的发:“你没错,是这把钥匙错了,不经打。”
“真的吗?”
轻歌问。
“为兄向你保证,你没有错。”
九辞看向神主:“神主,你说说,我妹妹错了吗?”
神主:“……”他能否定吗?
“没有。”
神主面无表情,声音冷淡。
九辞继续安抚轻歌的情绪:“乖了,你看人神主都说了。”
九辞一挥手,斜视宗府护法:“还傻站着干嘛,赶紧把钥匙给你家神主带过去,少了一粒粉尘都不行,小心神主拧了你的脑袋。”
宗府护法欲言又止,最终黑着脸愤愤不平离去。
轻歌脸上的笑渐渐收起,双眸如寒冰一般冷。
九辞猛地吞咽口水,只觉得自家妹妹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轻歌之所以目光渐渐寒,也是因为看到了实在是恶心至极的身影。
只见那叶青衣徐徐而来,全然不见方才的张牙舞爪,出现在夜惊风和阎碧瞳面前,端着权贵千金大家闺秀的姿态清雅的笑:“想必这位是嫂子吧,我是叶青衣,惊风的至交。
这些年我时常听惊风说起过你,一直都知道嫂子是美貌之人,如今一见,果真是个千年一遇难得的美人,难怪让惊风念念不忘。
惊风和我喝酒的时候,就时常念着嫂子呢。”
九辞嘴角邪痞的笑,在这一刻,陡然凝固住,周身的戾气似可凝为实质,将叶青衣绞杀。
哪里来的臭婆娘,竟敢喧宾夺主?
轻歌挑起一侧的眉梢,似笑非笑地望着叶青衣。
叶青衣果真是个厉害的人,狠角色,简简单单一番话,果真让阎碧瞳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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