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侯喝完桃花茶,却是流出两行泪,转头望向天机楼主时,已是满面泪水。
“喝茶时,我想到了姐姐。”
李元侯说。
听闻此话,其他人都已怔住。
李元侯擦了擦泪,笑:“元侯失礼,让诸君见笑了。”
“元君姐弟情深,让人感动。
听说元君姐姐生得貌美如花,有沉鱼落雁之美,曾还是青莲仙姬,可谓一代传奇。
元君不妨与我们说说她的事。”
天机楼主道。
提及姐姐,李元侯便如无家可归的孩子般难受,惆怅了好一会儿,酝酿许久的措辞,才说:“我和姐姐出生在很远的地方,自小贫苦,与姐姐相依为命,也是姐姐含辛茹苦把我抚养成人。
她长得很好看,有许许多多的人喜欢她。
她心地善良,会把仅剩不多的食物分给流浪的人,会给受伤的小兽包扎伤口。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也值得别人对她好……”婢女添了桃花茶,李元侯一口喝完,坐在椅上闭着眼,扯了扯唇,说:“温副楼主,桃花茶,是我喝过味道最好的茶了。”
乾坤宫的人心情颇为沉重了。
轻歌斜睨了眼李元侯,之所以放李元侯一马,是因为她知道李元侯还有一丝纯真。
她不知这份纯真,有没有被世俗染黑。
古龙也敬佩她这一点,爱憎分明,既恨夜歌就不会手下留情,也不会祸及无辜之人。
轻歌也懂斩草除根的道理,可良心还在,就不会赶尽杀绝。
……温敏的桃花茶,也是天机楼一绝,早已闻名天域。
此前甚至有人千里迢迢跑来天机楼,就为寻一杯桃花茶,可惜只赠不卖。
轻歌喝着桃花茶,等待云月霞的到来。
“温大人,女帝,云娘和释音公子来了。”
侍卫的声音响起,轻歌侧头看去。
那一瞬,轻歌的表情凝固,唇角的笑渐渐消失,面上的春风之意皆是怒和杀。
她的气势宛如炼狱而来的修罗、死神,阴森的风刮在乾坤宫,刹那间,每个人的胸腔都有沉闷之意。
却见侍卫们擒着浑身发臭的释音前来,释音的眉心像是被刀子剜过,伤口触目惊心,流出的血迹干涸在眉眼间。
释音失魂落魄,神志不清,脸上还有泪水,身上的衣裳染着脏污的血。
释音已经够惨了,最惨的莫过于被抬在架子上的云月霞,昏迷不醒,只能被抬着来乾坤宫。
她的眉间、眼睛下方都是刺目的血,晕厥时气息薄弱,垂下的手耷拉在一侧。
天机楼主捋胡子的动作停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皱起眉头满是疑惑,这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温敏啊,这是怎么回事?”
天机楼主问。
乾坤宫里只有天机楼主的声音,其他人看着云月霞,想到云月霞的眼睛出了事便是心惊肉跳,一阵后怕。
都知云月霞和释音是东洲的人,俩人被天机楼收为弟子也不是什么秘密,还有许多修炼者感叹东洲能人辈出,却不曾想到会是这等的惨!九辞蹙眉,骤怒,将茶杯砸在桌面的时候,白玉茶杯碎裂,整张桌子也在狂风中裂开了。
轻歌从椅上站起,轻微地瘸着腿走向了云月霞,她轻抚云月霞的面颊,一滴泪从眼尾落下。
她抱着云月霞,痛声道:“云娘,我来晚了……”云月霞意识不清,听不见轻歌的话。
轻歌攥起了双拳,伸出手擦去一侧释音脸颊的泪痕:“抱歉……”释音的眼中有了焦距,他看见轻歌的一瞬间,当着无数人的面哭了出来:“女帝,救救云娘,救救她。”
那两句话,轻歌用了很大的力才说出口。
她的咽喉无比胀痛,好像堵住了所有的话语声。
只见她缓缓站起来,猩红双目怒视天机楼主:“我东洲好端端的人,送来天机楼,便是这个样子?”
“女帝,这其中可能有误会。”
温敏轻声道。
“闭嘴!”
轻歌瞪向温敏之时,精神之力自雷巢轰然而出,巨大的声音响起,只见乾坤宫四侧的十五扇窗户和面全部破碎。
飓风从没有遮挡物的窗门外涌出,轻歌暴掠至温敏的面前,攥着温敏的衣裳将其高高提起,一路朝后,直到温敏的脊背抵着墙壁。
轻歌一拳砸在温敏的脸上,死死地扣住温敏的脖颈:“你还是人吗?”
“女帝可还记得被你敲断骨骇的空虚?”
温敏笑道:“他也会疼的,你不知道吗?”
“他罪孽深重,咎由自取,你呢,你在做什么?”
轻歌的指尖,刺破了温敏脖颈脆弱的肌肤,慢慢用力,不断地往内收拢。
“你想死吗?”
轻歌笑了,欲掐断温敏的脖颈。
温敏闭上了眼,竟能用灵魂传音与轻歌沟通:“我若死了,他们,就活不了。
女帝,别太担心,他们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我的空虚大人,却找不到了。”
轻歌不管不顾,只收缩五指,恨不得掐碎温敏的脖颈。
这温敏也是个奇人,九死一生的危机关头,竟是不怒不气,面上还是那淡淡的表情,甚至有几分喜悦。
他既然能让轻歌在乾坤宫看到被挖双眼的云月霞,自是有所企图的。
温敏一直耿耿于怀空虚被敲断骨头的事,他那么敬重的空虚大人,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那么好的空虚大人,女帝怎忍心敲断他的骨头呢……他就是要看着女帝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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