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瑶天天去馆娃斋,左顾右盼,望穿秋水般,终于,今天程迪智白天也在这里。苏若瑶高兴得就要手舞足蹈了,看见自己买的纳凉器,她去抽动一下那根绳子,脸上扬起一抹久违而此时却持久不退的微笑,兴奋地说:“一官,你一直在用我买的纳凉器对吗?很好用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苏若瑶语气中全是开心欢愉欣喜的骄傲。
她也不管程迪智什么个说法,也不去看他的脸色,在她心中,程迪智必须为她的付出而开心,应该为她的心意而快乐,所以他肯定是展颜的,尽管心灵相通的她已经慢慢感到空气中的一丝不快,可她依然固执执着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然后开始熏兰草,一边说道:“一官,端午节的时候,这里没有熏兰草和艾叶。现在艾叶落了,蕙兰也开败了,就用胭脂兰代替,也不错,你闻到了吗?”苏若瑶俨然一副馆娃斋女主人的样子,尽管程迪智不愿承认,但她实际上一直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程迪智静静地抓住她的手腕,拿下她手里的胭脂兰,插在花瓶里。苏若瑶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只注意到他脸色暗沉,似乎有很严重的事要说。
的确,程迪智简短平静的一句话给了苏若瑶一个晴天霹雳:“若瑶,在至幸堂那一撞墙真是撞得恰到好处,既让自己完好,又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你。”
苏若瑶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所有快乐感觉全部消失,然后她开始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我还是没能逃脱一官的眼睛。”
程迪智分析了一番:“在整个程府,也只有我和延仲能追得上你的速度,这个你承认吧?你说你沿着九天斋,银河斋,彩云轩,一路跑到日照轩。这么远的路程,延兆那无力之躯,根本跑不过你,你故意放慢了脚步,引他上钩。他是好色想轻薄你,所以我处罚了他,处罚得很轻。但你也确实在**他!为什么?”程迪智声调越来越高,越凶。
苏若瑶坐下来,不再隐瞒了,一字一顿说:“他想杀我!”
“他为何要杀你?他怎么杀得了你?你又如何断定他想杀你?”程迪智一连串的问掩盖了他往日对苏若瑶的温柔。
苏若瑶看程迪智这样维护程延兆来审问自己,心凉了半截,解释:“就在晓梦亭,晓梦亭被重新修建好,却又倒塌了,一官你可知?”
“我知道,那又如何?与延兆何干?”程迪智问。
苏若瑶含泪说:“除了我和如嫣之外,所有人都认为山居亭和晓梦亭被雷公击碎,有邪气,不敢去。程延兆知道我常去,就利用给了晓梦亭。倒塌那日,我在里面跳浣纱舞,希望你偶然路过看一眼。
我心里只记得跳舞,连摇摇欲坠的声音都未听到,是一侍卫拉我出来的。否则我就葬于晓梦亭的砖块之下了。而这重修晓梦亭的人,就是你的三子程延兆,没想到他这么狠。可怜我还是‘庄生晓梦迷蝴蝶’,空梦一场。”
苏若瑶说的感人至深,不过其中她隐藏了施琅的名字,免得他卷入麻烦中。
程迪智第一次对苏若瑶的话半信半疑:“若瑶,你说,延兆为什么对你恨之入骨?”
苏若瑶说出了所有理由:“因为他从第一眼见到我时就生了爱意,就是在我和延仲私奔回来那天开始。这爱意没错,但应深藏于心中。可他不懂人情世故,大是大非,在我怀着程乾时,他日日无事就送些情爱诗画给我,也丝毫不忌讳我当时怀着延仲的孩子,不避讳叔嫂之嫌,这是多么危险的事。
他就是个没脑子的好色之徒。我想到他的娘亲四夫人用烙铁烙伤我的脸,这憎恨怎么消除得了,就让他讲普通得情爱诗画作成了所有人看到的淫诗艳画。程延兆他不堪受罚,被耻笑,就那样疯了。我本只想给他母子一个教训,也不知他会疯。所以程延兆病好后,才会这么恨我。”
说完后,苏若瑶就想倒下了:我把所做的恶事告诉了一官,他会怎么对我?
程迪智听到这些话感觉平地响雷,不相信地看着她:“若瑶,你说的都是真的?”
“一官,我何必诬蔑自己来骗你?”苏若瑶愤慨地说:“那天程延兆被审问得逼上梁山时,他可以拿此事来作证词反咬我一口,可他好面子没说,就这样。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失望了吗?延仲?”
程迪智望着她脸上每一处,难以想象地说:“若瑶,那时你怀着延仲的孩子,延仲为了去福州参加会试,天天起早贪。你就在那时,背着他,引诱胆小无知的延兆作出淫诗艳画。我真不知你怀着孩子,是怎样言语勾引男人的?前些日子,你竟然不惜以身**延兆,让他再次误入歧途。你从何时开始,变得这么心机深沉,有城府?”
“我就知,说出真相后,一官会嫌我变坏了。那我告诉你,自从若琪死后,我跟随延仲离开惋春园后,就渐渐变成这样了。一官你是否还希望我是独居惋春园那个懵懂无知的苏若瑶?如若此,我不知被你的夫人,丫环,儿子害成怎样的体无完肤了!”苏若瑶哭诉着,停了停,她继续说:“即使在惋春园,那个原以为可以自在清净的地方,也还是醉酒一夜后,被你夺去了贞操。我害怕这个程家!”
程迪智一下子无法面对现实,看着她,摸着她的脸颊,无限痛苦地说:“人未变,心已变。醉酒一夜,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若瑶,你还是那个曾在惋春园和我一起煎药,喂药,一起奔跑,划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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