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先说话的是沈夫人,显然不肯相信,“郡主一向温顺懂事,又整日陪在太后身边,不可能与侍卫私相授受的,怎么会传出私情……一定是弄错了……”
一定是弄错了。
薛千惊愕地立在原地,心想,真希望弄错了。
传出私情……这样的坏名头,可不是轻易往人头上安的!
此刻,是在沈夫人的房间里。
杜衡之没有过来,秋生也被爹憋在了屋里,屋内唯有薛千一个外人,硬冲冲闯到了上房里。
“先别着急。”崔束安抚道,可脸上却也蒙着淡淡的忧愁,“太子说了,此事还不一定,只是从皇后那里听来的。如今,虽说郡主已与我家无瓜葛,可毕竟……”
毕竟有多年的交情。
毕竟承昭多年承蒙太后宠爱。
毕竟郡主,她还是个孩子……
倘若此事是真的,倘若真的东窗事发,那她可就要倒大霉了。
“不一定,不一定。”沈夫人很快冷静了下来,不断摇头,“如今婚期将至,只要能捱过这几天,不被圣上发现,太后即便知道了也会瞒下去的。只要初五那天婚典如期举行,郡主下嫁王府,那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可是纸包不住火啊!”崔燕突然着急地大叫,这情景吓了薛千一跳,不由望过去,“娘,您想想看,皇后娘娘都知道了,皇上能不知道吗?”
是啊,皇上怎会不知?
“其实就算皇上知道,”崔承皓淡淡道,又顿了顿,“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众人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再简单不过的道理——皇上可以装作不知道,阻绝消息传出宫外,只当从未发生过此事。
然后,八月初五,郡主下嫁,侍卫处死,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可是,为何有种异样的感觉……薛千内心忡忡。
她从听到消息到现在,一直是头脑发麻的状态,直至此刻,屋里安静下来,她才忽然想到了什么。
方才的恐惧全然消失了,以前的不安也消失了。
郡主,郡主居然已心下有人了!
居然和宫廷侍卫有了瓜葛……
那她就更不能嫁给王轩了!
薛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如同被雷击中,又如柳暗花明。
倘若之前郡主只能算海中的浮萍,任风雨吹打此处飘散,那么此刻,她是已有归属的落叶,是逆流而上的行船。
如果没有这场婚事,凭借她在太后面前的恩求,太后是绝不会勉强她的。那么郡主与心上人此后终成眷侣、远离宫中是非,岂不完美?
所以现在,她要帮她。
要帮她阻止这场婚事,不能让她嫁入王家。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崔燕此时终于发现了薛千,冲过来大骂,“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可没想到你心计这么多,竟然偷偷进屋听我们说话,这话也是你能听的?!”
她声音很大,语气如此凌厉,似乎全然忘了还在身后的父母。
薛千也是吃惊不已,她没料到崔燕竟然会对她破口大骂,即便她再恼怒自己,也不该如此不识大体地怒骂吧。
她这是怎么了,谁惹着她了?
薛千一时感到有心无力。
“燕燕,你疯了!”崔承皓过来一把拉住她,忍不住怒斥,“她是跟我进来的,你没看见?爹娘都还没说话,你计较什么?再者,她是外人吗?你是不是一直拿我师父当外人?你是想把他们赶走是吧?今日的话,她听到了又能如何!”
不论如何,她是师父的弟子,是自己的师妹,又是来救承昭命的,他无论如何也要护着。
何况,燕燕这一趟真是过分了。
崔燕被崔承皓这么一通训斥,当即愣在了那里,根本没反应过来。
自他们过来,哥哥这是第二次呵斥自己了,以前再顽皮顶多也就教导自己两句,像这么大发脾气……还是头一次。
或许是郡主的事让大家有些着急,也或许是自己真的言辞过激了,可……可这不是他训斥自己的理由!
崔燕浑身的血直往上涌,面色通红:“好,咱们家的事就让外人听吧,她不是外人,我是外人好了吧!没见过敞着门让人家听笑话的,承昭已经够可怜了,你们就欺负他吧……就欺负我吧!”
说着,掩面大哭,竟夺门而去。
屋内崔束气得直发抖,指着门外道:“这个丫头,今日疯了不成?什么丢人事,什么听笑话,又哪里欺负承昭了,谁欺负她了?说的什么混帐话,我看真该好好关她两日!”
说毕,疾咳了两声。
近来烦事增多,处处不顺心,又被这丫头气,他不犯老毛病才怪。
沈夫人抚着崔束的后背,叹道:“行了,你又气什么,燕燕为承昭抱不平,何尝又不是为你抱不平?此事虽说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可终究是掩耳盗铃,郡主生生被王丞夺过去,朝中你的对头不都等着看你笑话?”
“笑话?”崔束等人并不将薛千当外人,冷笑一声坐下,“笑话早就看过了,我在乎那个?”
朝中有崔王二丞,自然就有崔王二派。如今那一头得势,这一头自然要失势,可朝廷风云自古不就是风水轮流转?他若连这点气量都没有,有何能耐稳居朝中如许多年?
他此刻气的,只不过是胡闹的女儿罢了。
再有,就是真心担心郡主的事……
一场气下来,屋内再次陷入安静。
此刻薛千只怕再不识好歹,也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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