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呸呸呸!”
竹楼中,杜决突然身子一颤自床弹了起来,口中连呸,却瞥见苦岩在旁边一脸愕然,他不由一愣,随即一查身体,欢呼道:“哈哈哈,小爷没死!”
除了丹田中冥气大减,他发现并无哪里不妥。
苦岩却疑惑道:“什么好苦?又没给你熬药。”
他不知道杜决最后的记忆,还是一口咬破恶蛟舌头,满嘴腥苦。
听苦岩发问,杜决又想起被那黏糊糊滑腻腻的舌头卷入恶蛟口中,不禁恶寒了一个,却突然一凛,看向苦岩紧张道:“师兄,古修明怎么样了?还有柳依白……”
苦岩点头道:“幸亏出事的地方离玄一门已不远,我们能及时赶到……他们都没大碍,不过要休养一段时日。”
杜决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又眉头一皱:“师兄,那恶蛟厉害得紧,你是怎么救出咱们的?”
苦岩摇头道:“哪有什么恶蛟?我们只看见一个白胡子驼背老妖。”
“你们?”
杜决大为紧张:“还有谁?”
苦岩咧嘴笑道:“收到你讯息时,我刚好和百尺师兄在一起,便叫他一起过来了。谁知途中遇到了大方道长,就要赶到的时候,天风真人也来了。”
杜决几次出事,这次又是偷跑下山,苦岩自然要留传讯玉符在他身。至于大方和天风真人,想来也是收到讯息才赶过来。
“什么?”
听苦岩一说,杜决心中一凛。
白胡子驼背老妖……那不是“丞相”吗,怎么来了冰湖?
难道冰湖中的恶蛟是丞相手下?
但丞相分明知道他和青虬的关系,恶蛟为什么还要攻击他?
莫非青虬和丞相反目了?
那青虬有没有危险?
一时间,杜决脑子里疑惑丛生,又担心青虬,恨不得马去大楚皇宫看一看。
“师兄,你们赶到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我又在哪里?”
杜决脑中一闪,皱眉问道。
“我们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那老妖对柳依白下手,大方出手救下了柳依白,你和古修明却漂在湖中,百尺师兄便带你们去了湖边照看。”
苦岩又将后来的大战一说,杜决更是肯定了那老妖就是丞相,心惊丞相实力的同时又是一阵疑惑。
他分明已被恶蛟吞入口中,是怎么出来的?难道恶蛟嫌他的肉不好吃吐了出来?
对了,柳依白好像在他最后一刻赶了过来,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杜决只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下床就走,苦岩连忙一把拉住他,沉声道:“去哪里?师父已经下令,你醒来后就去拔罪峰领罪。”
杜决一惊:“师父知道了?”
苦岩苦笑道:“原本我和百尺还想帮你们保密来着,但有大方师兄和天风真人在,怎么可能?而且大妖在玄一门附近出现,谁知妖族有何图谋?任谁都不敢压下不报。”
杜决心中一苦,咬牙道:“不行,我得马下山。”
就算丞相和青虬还没翻脸,但丞相暗中杀他,想来也没将青虬放在眼里,他得去提醒青虬一声。
苦岩叹道:“难道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事?”
杜决一愣:“师兄,难道你伤了道基?”
苦岩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我得送你去拔罪峰,还得面壁一年……臭小子,你可害苦我了。”
“一年?”
杜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久?是谁断的,还讲不讲理?”
苦岩苦笑一声,大手一抓提起杜决,出了竹楼破空而去。
……
东流峰,柳宅,书房。
柳依白跪在房中,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伤未大好。天风真人却脸色铁青,也不看柳依白,手指叩着椅子扶手,不发一语。
“笃笃笃……”
叩指声突然一停,天风皱眉道:“进来。”
风声一闪,一人半跪在柳依白身旁,沉声道:“有消息了,阁主只是轻伤,并无大碍,不过……”
“说。”天风眼中厉芒一闪。
那人凝重道:“不过被妖法一击,海天阁顿成泽国,而且那滔天大水中浸有妖气,将灵脉给污了……”
“咔……”
轻响声中,椅子扶手被天风一把抓为木屑,一股凌厉杀气涌出,柳依白吓得一抖,心中狂跳。
这些话又不曾背着他说,他自然知道闯下了弥天大祸。
天地元气日渐稀薄,唯有灵脉之旁才稍稍浓郁几分,于各门各派来说,灵脉就是他们修道之命脉!
“哈哈哈……”
天风真人怒极反笑,看向柳依白:“海天阁重宝遗失、走脱妖躯傀儡,还累得灵脉被污……这就是你闭关想出的结果?”
感觉到如同实质的杀气又浓了几分,柳依白吓得嘶声大喊:“爹爹饶命,孩儿知道错了!但,但姥爷既然肯借,想来也是认同孩儿计谋的。只是那老妖来得突然,这才事与愿违……”
“啪!”
一记耳光重重扇到柳依白脸,大力之下,柳依白顿时飞了起来,重重砸一旁书架,砰然声中书卷乱飞。
“阁主借你重宝,那是对你的疼爱,你那也叫计谋?老子怎生了你这么个蠢货!还不滚去拔罪峰领罪?记住,没有老子允许,以后你再不许自作主张!”
毕竟是亲骨肉,天风的滔天杀气最终只化为一个耳光。
柳依白如蒙大赦,也顾不得脸红肿,慌忙爬过去给天风磕了个头,出门匆匆而去。
……
“师兄,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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