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崖没有应声,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又看向室内。
“发生何事,那婴儿怎的哭成这样?”
“师,师父,您快看看吧,刚刚我叫宁海去找您也没见得回来。下午宁远送来的那个孩子,烧得浑身通红,啼哭不止,我找过木樟长老开了药,可是吃下去丝毫也没效果……”
不待宁心说完,子崖便越过他走向室内,来到床边看向襁褓中闭眼嚎哭的婴儿。子崖挥手运起一番内力,从婴儿额上注入,内力还未进入婴儿体内多少,子崖便猛然收了手,有些吃惊和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孩子。宁心见师父这番模样也是摸不着头脑,
“师父?”
子崖微微侧头,犹豫了一阵,
“宁心,将这孩子的衣物脱下。”
宁心应下赶忙拆开襁褓,退下下午给孩子换上的单衣,小婴儿烧得浑身通红,撕心裂肺般地哭着,宁心看着实在心疼,一脸求助地看向师父。子崖无顾其他,再一次运气抵向婴儿的额间,宁心不明所以,只见师父眉间皱得越来越狠,孩子的哭声也是不减反增。
突然,一阵微弱的光闪过,宁心赶忙低头看孩子,就见婴儿左半身自脚到臂浮现出一片偌大的纹身,形似龙鳞,时隐时现,宁心震惊地瞪大了眼。子崖收手,一脸凝重地看向床上的这个孩子。
“师,师父,这,这是怎么回事?”
宁心话都说不顺了,子崖盯着孩子看了一会儿,手一挥,孩子的哭声便渐渐微弱,随后熟睡了起来。
“倘若再醒,抚他睡x,ue即可,无需其他治疗。”
“可,可是……”
宁心担心孩子如此高烧会吃不消,抬头却撞上师父严肃又有些冷淡的眼神,便闭了嘴不再多言。
子崖转身欲走,刚迈了两步,便侧头说道:
“今日所见勿与他人提及,此后这孩子便由你来养教。”
说罢,还未等宁心反应过来,室内早已没了他人身影,只留一阵淡淡的花香。
子崖来到一封掌门屋前,手抬起一半,却又不再行动。
“何事能让我最处事不惊的小师弟,如此犹豫?”
室内伴着一阵低笑,传出掌门洪厚的嗓音,子崖顿了一下便推门走了进去。
一封正掌着一本书,靠在椅子上看着,见小师弟走近便放下手上的书卷,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子崖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唇轻起,平静地说道:
“师兄,今日宁远与泥泽拾来的那个孩子,可是能归我弟子?”
“哦?”
一封挑眉,似有些诧异和好奇的表情,
“为何?一向不喜近人的你,多年来门下唯有宁心一个弟子。今日这孩子可是有何资质,竟能让你动心。”
子崖站定在桌前,犹豫了一下,
“许是与我有缘罢。”
一封盯着这个小师弟看了许久,子崖可谓是眉清目秀,长相清澈好看却总一副生人勿扰的面孔。身姿柔而有力,练武奇才不说,放入人群中绝对也是非常人之色。一封心知,他不想说的却是如何也不能有答案了。
“你愿意收徒,师兄我应是载歌且舞了。这孩子就归于你门下好好养教吧。”
子崖眉间舒展,轻起嘴角,点头以致谢意。一封笑了笑意识他离开,子崖转身没走几步,就听一封似是想起什么,问道:
“哎,这孩子归你门下,你可是有名号给他?”
子崖侧身站定,安静了许久后才轻起薄唇,说道:
“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他于泥泽处拾来,便是楚泽罢。”
一封听后皱了眉,这一代的弟子均是宁字辈,就连子崖最独一无二的弟子亦是取名宁心。这楚泽,怎么也不像是藏经阁的弟子之意。他询问子崖名号,是想兴许能从孩子的名号中听出点什么含义,却没想听得他更是疑惑。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一封叹了口气:
“罢了,这阁内规矩对你来说向来似有似无,师父在世时尚未能管得了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随你意去吧。”
子崖听后转身作了一揖,
“多谢师兄海涵。”
第2章
山间水瀑旁,一处偌大的圆型石盘立于崖上,石面刻满了经文,唯独圆心方圆6尺左右平滑无文。
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身着蓝白习武服,闭着眼盘腿坐在圆心,瀑布ji-an起的巨大声响环绕在周身,孩童时不时伸手挠挠脸,搔搔头,一副难以隐忍的模样。
“泽儿,吃饭了!”
宁心提着篮筐走近圆石,他不必喊,这小师弟小小年纪却意外的内力了得,自己轻轻嘟囔一句,他都能听得清楚,更何况是吃饭这等“大事”。
师兄还未近静心崖时,楚泽就感知到了他,早就睁开眼老实坐着等待宁心唤自己了。此时更是一个跃起,转瞬间便仰着小脸,环住宁心腰间,一脸期待和乖巧地看着宁心。楚泽自小被宁心养大,两人的情分自是不用说,宁心每每看着这张笑嘻嘻的小r_ou_脸,心里都似被揉化了一般,喜爱到了极致。
宁心笑着刮了一下楚泽的小鼻子,
“今日该背诵的经文,可是都会了。”
听了这话,楚泽小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撒娇般搂住宁心摇了摇头。宁心笑着叹了口气,从篮中摸出一个白白的大包子,楚泽立马眼里放光,盯着包子眨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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