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这是一个沉重的词,沉重到足有让相关者痛苦到窒息,而现在撩开窗户,看着伏在那个男人身上痛哭的女孩,艾诺尔感受到了它的沉重,作为始作俑者,他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压迫感。
这个人的死亡,代表了死亡和新生对立的结果,那个就这样失去的男人是一个代表,代表着那些在他死后开始寂静无声的人曾经的反抗意志,而他的死亡,将为自己的领地带来新生,因为在他死后就没有人会作为一个代表来反抗自己的意志了。
车窗外接下来发生一切,如艾诺尔所料一般的顺利,在失去最勇敢者后,所有人都放弃了反抗,只是沉默着任由士兵押送他们开始向黑石城堡走去,唯独留在原地的是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和一个伤心欲绝的女孩。
“我杀了你的父亲。”
重新推开车门,走到了刚刚的地方,艾诺尔垂头立在那个已死之人的身旁,说出了自己所犯的罪恶。
“你杀了我的父亲?”
茫然抬头的是一个年幼的少女,和那个男人、和艾诺尔一样的棕发,一张清瘦的脸颊上点缀着几点雀斑,身上穿着一套看样子是他父亲的宽大外套。
“你……不恨我吗?”
见这个看起来已经有十四五岁的少女重新低下头,伏在自己父亲身上抽泣,艾诺尔有些不解,在这种情况下将心中的悲痛转化为对某个人的仇恨,才是一个正常人类所做的。
“杀死他的是那个军官,”少女重新抬起头,一脸的认真,但同样并没有丝毫的仇恨情绪流露出来。
“那你也应该很那个军官,”艾诺尔忍不住开口,同时他心中的沉重越发的重,一个死人只会让他微微感叹,但是因为一个死人而引发的悲痛,却让他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就算我能够复仇,”少女沉默了片刻,脸上绽放出了如白雪一般纯净的表情,喃喃道:“但是我的父亲已经死了。”
这瞬间,艾诺尔心中猛然一颤,亲人被杀就要复仇,这好像是恒久以来一直存在的常识,但少女的话让他突然想到,亲人被杀和复仇是两件事,一个是悲痛而沉重的事情,而另一个则是通过其衍生而来的行为。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她在不合身大衣掩盖下,裸露出来的纤细躯体,艾诺尔突然叹了一口了。
“我叫瑟拉,和冰雪女神同样的名字,”瑟拉这时已经止住了哭泣,只是轻轻的伏在那个男人的胸口,就如蜷缩在母亲的婴儿一般安详。
“今天死去的人已经够了。”
揪住她后颈的衣服,艾诺尔将其拎了起来,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瑟拉刚刚的神情他曾经见过,在那绚烂的星空中,曾经一直陪伴自己战友,就在某一天带着这样的神情,永远的消失在了宇宙之中……这是已经拥抱死亡之人才能表露的神情。
“我会让人好好的安葬你的父亲。”
马车的行进中,瑟拉只是沉默着蜷缩在马车的一角一言不发,艾诺尔不由低声劝慰着她。
“永恒的伯尔尼亚,祈求您收下我父亲的灵魂,让他不用在恒久的冷寂中徘徊。”艾诺尔的话惊醒了瑟拉,她茫然的打量了四周片刻,就从陈旧的衣服中拿出一个银色的吊坠,伏在地上低声的祈求着。
伯尔尼亚,大陆传说中掌管着生与死的神灵,亦是主宰者众神的最伟大存在。在瑟拉拿出那个吊坠的时候,艾诺尔表情就猛地一僵,同时明白了她和她父亲的身份。
永恒之徒,这是阿特兰帝国对他们的称呼,崇信于永恒之神的信徒,他们在阿特兰这个国家很少见,因为上一任皇帝阿方索是出了名的讨厌永恒圣殿,连带着这个国家的子民也在讨厌他们。
稍微细想片刻,艾诺尔突然警觉起来,作为一个永恒之徒,却能被那些人所信任,作为他们的代表反抗自己,这其中蕴含的意义不由不让他警觉。
在西菲尔德大陆,最强的是盘踞在大陆东北角的阿特兰帝国,跟它接壤的是西边的迪伦尔尼亚王国与从阿特兰帝国分裂出去的米伽共和国,而在更西面的地方存在着众多的小国家。
西菲尔德大陆最初的名字是混乱大陆,只因为这里太过混乱,一个看似强大的国家会突然间分裂,一个不毛之地也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新的国家,而更多的则是这里的国家一直在进行好像无休止的征战。
这个情况在一千多年前发生了改变,一个名为西菲尔德的人如彗星般崛起,在常年的不败战争中,他统一了这个大陆的东北,并建立了一个名为阿特兰的国家。
而在他的扶持下,在阿特兰帝国的旁边,也建立了另一个相对稳定的国家,它的名字是迪伦尔尼亚王国。
在这两个国家的努力下,整个大陆的形式开始变得平和起来,这种平和一直持续了四百多年,直到从另一个大陆传来了一种新的东西。
他们自称是永恒之徒,开始游走在这个大陆宣扬起一种信仰,在他们常年的努力中,西菲尔德大陆西边小部分国家开始变成了由信仰操纵的国家,而后他们改变了温和的作风,开始操纵自己所掌握的国家攻伐其他没有信仰永恒圣殿的国家。
时至今日,西菲尔德大陆西面,已经重新陷入了战乱的漩涡,而作为这个大陆最强的国家,阿特兰一直是在排斥着这种信仰的传播。
“瑟拉,你和你的父亲是永恒之徒吗?”艾诺尔按住她的肩膀,表情十分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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